夏若雪在司马妩的院子里一直养着一个眼线,谨慎起见,连司马妩都不知道。所以,今日一早,夏若雪不仅收到了司马妩被禁足、罚抄女戒的事,还惊闻她女儿司马妩倾心于宁世子,为了能进雍亲王府做侧室想去与福星郡主攀亲戚,这才被妍郡主误会与她串通一气。
听到这个让她意想不到的讯息,夏若雪惊呆了,一个人关在屋里发了半个时辰的呆。雍亲王府是什么地方?大周目前唯一的世袭亲王府。即使是侧妃,也是皇家登记在册的。司马妩虽然是安国公府的嫡女,但不是出自世子那一房,还有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雍亲王府又怎么可能要这样的一位侧妃?谁不知雍亲王府规矩大?
而且夏书瑶和两侯府也不会同意的,她曾经那样算计书瑶三兄妹,他们不可能接受司马妩。如果是她,即使接受了也会想法子往死里整。
夏若雪是个狠毒的女人,但依旧是个很爱子女的母亲,加上如今对司马妩无比愧疚……
如果说她的死能够换来司马妩的美满姻缘和幸福,她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唉---”夏若雪长叹了一口气,可惜她的命不值钱,就算她现在死了,只怕也没有人会为她流泪,包括她的儿女。
当夏若雪看到一身华贵妆扮的书瑶在五六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款款进来的时候,不由地有些眼晕。这丫头从小身上就有一种诡异的清贵气质,现在更是雍容高贵到让她不敢直视。
夏若雪规规矩矩地书瑶行了大礼:“民妇见过福星贵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书瑶身后的蓝锦暗自撇嘴:这毒妇又耍什么花招?还是被郡主故意为之的盛装给震住了?
除了进宫,书瑶极少穿成这样正式。她今日就是准备以“势”压人,让夏若雪和夏府的人彻底识相、认清现实,有多远滚多远去。如今他们三兄妹可不是他们算计得起的。
“起来吧,夏娘子今日登门,可是有事?不是说你的母亲病重了吗?怎么你不用回玉林去侍候?”书瑶的语气里带上了讽刺,还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夏若雪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暗苦笑,书瑶这是知道了她的来意,先给个下马威压着她?好在她已经改变了主意,她不能再冒险、再牵累妩儿了。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她死了,也连累不到她的子女了。
其实想通了,那黄姓商人也再威胁不了她了。躲在暗处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暴露在阳光下。
心里没有了负担,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自在,夏若雪脸上的微笑也真切多了:“回福星贵郡主话,民妇此来,确实有有重要之事要禀告。这次是有一位姓黄的东北商人威胁了民妇和那夏霖宇一家,利用民妇母亲重病之时机,将郡主您逼回玉林。虽然民妇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他具体要对郡主您做什么,但民妇能够感受到此行万分危险。民妇多一句嘴,既有人刻意要危害郡主,想必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还请郡主留心。”
书瑶愣住了,夏若雪这是……?激将?故弄玄虚?以退为进?可是都不像啊。书瑶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知道,至少这一刻的夏若雪态度是真诚的,她说那些话时眼神很干净、也很平静,应该不是假话。
夏若雪也没有去管书瑶相信不相信,从怀了掏出几张纸,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是我与那东北商人黄爷做生意签的契约、还有两份信件,民妇也不知有没有用,先留下吧。黄爷确实是一口地道的东北口音,他说是来京城做海货生意没几年,但民妇可以感觉到他在京城似乎很有人脉呢,官府中的人也认识不少。对了,民妇是一年前通过中书侍郎张大人的妻子张夫人认识黄老板的。至于夏霖宇一家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勾搭上,对此事又知道多少,民妇就不得而知了。”
柳妈妈对蓝锦使了个眼色,蓝锦上前接过了那几张纸。
书瑶一双明眸紧紧盯着夏若雪:“目的?你所谓何求?”
夏若雪倒是没想到书瑶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他的话,还以为怎么都要查两天的,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这会儿说什么请求。到时候留下一封信让庆妈妈亲手交给书瑶就是。
但是现在,她似乎不能不说了。夏若雪敛神回来,颤声道:“无论民妇曾经做过什么,妩儿是无辜的。民妇会彻底与她断绝关系,一切罪过和恩怨都应由民妇独自承担。望郡主看在有一半相同血亲的份上,若妩儿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如果机缘巧合,还能伸手一助,民妇铭感五内,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郡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