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其实有一件事情,青婳一直在隐瞒着您。”我鼓起勇气,抬头说道。
“喔?什么事情?”义母笑着问,不以为意。
我转向凉辞:“我平日里看的医书你给我带过来了是吗?”
凉辞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你应该是指皇兄赏赐给你的那几本医学孤本吧,我都带过来了。”
说完转过身,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过几本医书,递给我。
我接过书,翻开书页,挑出里面有备注的几章,拿给义母看:“您看看这医书上面的字迹,义母可识得出自何人手笔?”
义母疑惑地接在手里,翻看两页后极其肯定地道:“这正是汐月姑娘的笔迹。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来京城最大的收获就是识得了离王,还有在宫里读了不少遗世孤本,受益匪浅。这应该就是她做的笔记。”
“原来汐月姨娘果真没有死,真的是她。”凉辞若有所思地道。
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对于我师傅的身份都有诸多猜疑,而且他第一次翻阅我的这几本医书的时候,就极感兴趣,破天荒地研究半晌。他以前曾经见过师傅写给我的信,笔迹两厢对照,心里同我一样,早就有了怀疑。
“汐月没有死?”义母激动地站起来,兴奋地问:“她如今在哪里?”
我站起身来扶着义母坐下,方才微微一笑道:“我最初并不是很确定,所以一直不敢告知义母。汐月姨娘可能就是我的授业恩师唐萩。”
义母激动地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怎么第一眼看到你,就莫名觉得亲切,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当初我们二人要好,就一直想着学那江湖中人义结金兰,谁料想,今日就做了她徒儿的义母。”
“我来京城的时候,师傅就对我颇多叮嘱,所以我虽然一直有猜疑她的身份,却不敢透露分毫。今日看义母为汐月姑娘的离世感到伤怀,委实不安,还请义母不要怪责青婳的不言之过。”
“哪里哪里!”义母兴奋难抑:“你师傅她如今在何处?”
我将师傅远赴苗疆求治蛊妙方之事据实以告:“师傅答应我及笄那日,会来京城看我,到时必然会到府上拜访义母。”
“如今太好了,青婳,有你师傅在,我想太后多少也会顾忌姐妹之情,不会再处处针对于你。你与麒王爷的婚事可谓柳暗花明了。”义母高兴地道:“太后与皇上应该如今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我摇摇头:“只有皇上跟前的郭公公那日认出了师傅留给青婳的簪子,猜度出几分,在宫里对我颇多照拂,我便坦然相告了。”
“郭公公当年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随左右。有一次皇上贪玩,淋了冷雨,旧疾发作,先皇要将他们几个奴才拉去砍头。幸好那日汐月姑娘进宫,救回皇上一条性命,也求情免了郭公公几人的死罪。汐月对于郭公公有救命之恩,这几次他暗里相助,也是为了还当年的情分了。”
“青婳是有福之人,尤其是托了师傅的福,承蒙义母,郭公公照拂,否则在京中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不由暗自庆幸。
义母对着我颇多感慨,同我讲起师傅当年同离王的轶事,对于银枪离王也颇多赞誉,一时不胜唏嘘。
凉辞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良久方才出声问道:“当年汐月姨娘纵火烧了离王府,她的骨骸乃是我母后与皇兄亲手埋葬的。如今,我们知道汐月姨娘仍旧尚在人间,那么大火里面的尸骸又是谁?姨娘又为什么这样做?”
义母摇摇头,极其坚定地道:“其实当年汐月纵火殉情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我也难以置信,因为我坚信汐月是绝对不会自杀的,纵然再大的打击,再多的困苦,她也会为了离王府坚强地活下去。如今看来,当年的事情的确是另有隐情,死在大火里的根本就不是汐月。”
“为何伯母会这样肯定?”凉辞敏感地问道。
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喧闹,狂石慌慌张张地推门跑进来,一脸凝重:“青婳,出事了!”
我正与义母聊得开心,闻言不由一愣,半天回不过神来。凉辞站起身,蹙眉问道:“怎么了?”
我们大家都望着狂石,极少见他会这样神色,都在心里猜度,难道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狂石还未说话,屋门就再一次被撞开,小样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身的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