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父亲斩钉截铁地道:“若论家世,我苏家女儿的陪嫁足可以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严家那点肮脏钱我苏子卿还看不在眼里。
更何况,择婿首要的就是看人品,那严三纯粹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就连自己至亲姑母都敢害的人,我岂能将自家女儿终生托付于他?女儿糊涂,难道你活了诺大岁数也看不明白?”
七姨娘抹了一把眼泪,被父亲反驳得哑口无言,偷偷看向青绾,分明就是向她求救。
看来,青绾才是教唆的罪魁祸首。怕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撺掇七姨娘,如当初在我跟前一样,将那泼皮严三夸成一朵花,百般吹嘘吧?那严三又惯会花言巧语,将七姨娘与青茵哄得晕头转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青绾究竟为何非要处心积虑地将自家妹妹嫁于那严三,严家并无什么权势,如今假孕一事父亲也给她打点明白,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她仍旧这样坚持,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青绾与侯爷对视一眼,侯爷立即会意,站起身来。笑着打圆场:“岳父大人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日离京,千万不要动火,伤了一家人和气。饭厅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莫如我们先行用餐,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议,慢慢开导就是。”
一屋子里几乎都是苏家人,父亲可以谁的情面都不给,唯独侯爷发话,父亲还是要计较的。当下将唇边的话咽回嘴里,缓了脸色,同侯爷相互谦让着,一前一后出了正厅待客室,向饭厅走过去。
徐夫人一如既往那般,亲昵地拉着我的手,然后转过头去热情地招呼青青。
青青高兴地应了一声,路过青茵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弯腰去搀扶地上的青茵,反而被她恶狠狠地一把挥开。
“滚开,不用你这样假惺惺地可怜我,如今你也得意了,看我笑话不是?!”青茵站起身,愤愤地指着青青叫嚷道。
青青一声惊呼,捂着手退至一旁,蹙眉欲言又止。
我气不过,走过去,一把拉过青青:“她现在就跟疯狗一样,胡乱咬人,你搭理她做什么?”
触手却感觉有些黏腻,低头一看,青青凝脂白玉一般的手掌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正有殷红的血冒出来。想来应该是青茵指甲锋利,适才推开青青时划伤的。
我摸摸自己腰间,今日里因为是出府作客,所以并未随身带着金疮药,不由焦急地说:“你手被划伤了,要赶紧止血的好。”
青青低头查看自己手背上的伤势,差点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
我以为自己过于焦急,吓到了青青,赶紧安慰道:“不要紧的,不过一点皮外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青青泪珠子急得噼里啪啦落下来,小声抽噎道:“我不是怕疼,而是宫选下月就要进行了,我若是手背上留了伤疤,肯定会被淘汰的,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青茵闻言也变了脸色,她们都知道,如今青青就是苏家与侯爷府共同的期望,若是青青为此落选的话,绝对没有青茵的好果子吃。
青茵低头看自己的手,犹自强硬地辩解道:“我没有指甲的,我只是气恼推了她一下,绝对不会划到她的手背。”
七姨娘也顾不上探查谁是谁非,厉声呵斥身后的丫头:“傻愣着做什么,我屋子里有创伤药,还不赶紧去取?”
丫头急忙点头应是,慌慌张张地跑出屋子。
青青焦灼地如热锅蚂蚁,手足无措。
离大选不过半月有余,青青的伤口自然可以愈合,但是疤痕一时之间却是难以祛除的。此次大选又颇为严格,莫说一道疤痕,即便身上有丁点胎记也是不被允许的。
看青青这般急切,想来进宫应该是她心甘情愿的吧?我揣测道。
我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跟青青讨过帕子,摁在伤口之上,先止了血,方才安慰她道:“你莫要担心,正巧我那里有皇上御赐的并蒂雪莲,除疤祛痕极其有效的,等我回去按照方子制好药膏,差遣兰儿给你送过来,只要每日涂抹上两三次,就可以见效,不会留下丁点痕迹的。”
那雪莲我拿回府后就曾跟凉辞提起过,帮他医治好后背的伤疤,他不仅不肯,还趁机向我说些混不正经,调侃的话,我一气之下,也就做罢了。想想也是,他原本一个男儿家,自然应该不会过分地在乎这些。若是能够帮得上青青,也算是物尽其用,不枉费我丢人现眼一次。
青青感激地看着我:“那雪莲价值连城,又是御赐之物,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