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伙计摇头辩解道:“这绝对不是咱们药店里的药材!”
那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呀噢哎呀噢”直叫唤,格外夸张,说是服用了我给开的药材以后,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旁边围拢着起哄闹事的几个人就凶神恶煞地开始驱赶我们。
小豪朋友气不过,大声反驳道:“我的肠绞痛就是十一小姐昨日里针灸治好的,今天才能站在这里活蹦乱跳,怎么会是害人呢?”
旁边就有人随声附和:“就是,我就是听说我们屯子里的两个人在这里免费看诊,病情好转才过来的,你们可不能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立即就有灾民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
寻衅的几个人一脸不屑:“十一小姐?就是那个为了下人争风吃醋,暗算自己亲姐姐的苏家十一小姐?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也配当大夫?!”
周围唾弃声一片,直将小样儿急得泪花盈盈。
药铺的驻店大夫悄声告诉我:“这哪里是什么灾民,其中有一人,我是识得的,就是这长安街上的泼皮无赖,跟旁边那家积善堂掌柜是裙带关系。我们这是挡了人家财路,所以故意找茬来了。”
原来如此,昨日里丁掌柜就曾说起过这个问题,给我提醒,我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没想到竟然果真有这样心胸狭窄的商人。
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一眼,扬声说道:“我苏青婳为大家看诊,一不为扬名,二不为谋利,只是看到大家遭受天灾,流离失所,心生怜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而已。
原本昨日,我只是想帮几位无家可归的孩子看诊,后来不忍见大家遭受病痛之苦,方才临时决定义诊施药,仓促之间,准备的并不周全,造成药材短缺。我已经调遣多余的人手,到附近州县收购药材。
我一己之力,微不足道,所以我不能给大家什么承诺,开给大家的药材也都是廉价的,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使用假药,过期药。
你们这样诽谤,我完全可以甩手就走,借势独善其身就是。如果大家信我就留下来,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必要解释,事实胜于雄辩!”
闹事的男子冷冷一笑,满脸讽刺:“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图的什么,别有目的也说不定。”
我双眸微眯,心中一股怒火升腾而起,愤怒地瞪视着他,冷声说道:“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义诊的都是从四面八方涌进京城讨生活的灾民,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所以我义诊不会断了你积善堂的财路。请你们自觉离开,不要耽误了我给这些乡亲看诊。”
他身后的人纷纷叫嚣道:“我们也是灾民,你凭什么不给我们看?”
我挺起胸,义正言辞地道:“因为我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不看!尤其是现在特殊情况,我在这里说明一下,我苏青婳今日有三不看:非贫困者不看,非病重者不看,挑衅闹事之人,不看!我希望大家能够自觉遵守,先将机会留给真正需要的乡亲。”
人群里面立即有重病者的家人愤怒地叫嚷:“看这几人细皮嫩肉的,明显不是我们这些面黄肌瘦的灾民,分明就是来闹事的。”
“就是,你们不做善事,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做吗?”
人声鼎沸,瞬间淹没了几人的叫嚣。
那几人见惹了众怒,索性往地上一躺,撒起泼赖,叫嚷着有灾民动手打了人。
一时之间,我也是无可奈何。
正僵持的时候,马蹄声嘚嘚,从长安街东头拐过来一队带甲士兵,手执银枪,威风凛凛。带头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短髯方面,紫红脸膛,魁梧高大,看着颇有些眼熟。
队伍行至近前,齐刷刷停下脚步,马上人翻身下马,向着我恭敬一礼:“十一小姐,别来无恙?”
声如洪钟。
我方才想起来,此人不正是我与林大哥在徐州城相识的周都头?
“周都头?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京城?”我惊讶地问。
周都头露齿一笑:“还要谢过十一小姐,是麒王爷将小的调到京城,做了个东城指挥官。”
我不知道指挥官是个什么样的官职,但是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比起在徐州城忍气吞声,看那狗官脸色要好的多。由衷道:“周都头为人磊落,又尽忠职守,那是虎落平阳,只要春风得势,平步青云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