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了看两人,没有说话,将眼光投向了帐中的另一人,便是那体态微胖的中年文士,问道:“文和以为如何?”
中年文士面色平静,慢条斯理的回道:“主公,诩乃新降之人,不敢妄言。”
曹操苦笑道:“好你个贾诩。你胸中藏有奇谋良策,实乃天助我军,独独你这明哲保身的性子,孤也奈何不了啊。”
贾诩轻轻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施一礼。
曹操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文和,你可试言之。”
贾诩微微拱手道:“主公,适才奉孝、公达所言皆有道理,诩实不敢妄言。不过,文丑只一匹夫,我军又何惧之有。方才,那名叫田小远的年轻人之言,甚是有理,望主公决断。”
贾诩这个人,竟有点老狐狸的样子,话里话外已经说了他的意思,那就是主战。
曹操笑道:“贾文和啊贾文和,果然老奸巨猾。”
贾诩面色平静,微微欠身,并不答话。
曹操沉吟一声道:“方才田小远所言,可信否?”
贾诩道:“主公,哨骑来报,袁军频繁调动,想来定是要出兵。况且,田小远此人颇知忠信,虽无大才,料想这情报不会出错。”
曹操点头道:“公达啊,前次你献声东击西之计,我军斩颜良于阵前。今次,便让奉孝、文和一展雄才吧。孤决意与文丑一战。此战,我军定要做出仓惶架势,引诱文丑来追,于西河斩杀文丑,扬我军威。”
三人高呼曹操英明。
曹操说道:“奉孝、文和且去安排,先行迁移百姓,再寻破敌之计。还有,若无有战机,定要保我军安然撤回官渡。”
郭嘉、贾诩领命告退。
曹操看了看荀攸,问道:“公达,帐中止有我二人,先前竹简所记之事,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想了想,反问道:“不知主公如何处置?”
曹操眉头紧皱,叹道:“孤尚且不能自保,又如何约束麾下官员。”
荀攸闻言忙道:“主公所言极是。主公,这些竹简中所记内容,牵涉我军后方是否安稳。当下,两军大战在即,主公宜按下不查,待破敌之后再行处置。况且,竹简中所记与袁绍私通官员,大多皆是许都官员。这些人手无兵权,只是些迂腐儒生,只要主公不予追究,可保我军无忧。”
曹操叹口气道:“孤意亦是如此。此事绝不可外泄,恐军中不安。”
荀攸拱手道:“主公英明。”
曹操并没有因为荀攸的称赞而稍展眉头,只是慢慢的打开了那用一丝红绸扎着的竹简。
打开竹简,曹操看完竟哈哈大笑,乐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又怎能不败于我手。”
荀攸疑惑的看着曹操,不知道曹操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
曹操随手将竹简递给了荀攸,笑道:“公达一看便知。”
荀攸拿过竹简,快速的看了一遍,也是大笑不止,拱手道:“恭贺主公,袁本初必败于主公。田小远竟连这东西也能弄到手,确是有些福气啊,哈哈。”
曹操笑道:“孤果然没有看错人。”
荀攸慢慢止住了笑声,闻言却有一些不解之意,问道:“主公既看重田小远,为何让其做那阵前卒,那可是九死一生,若他死于阵前,主公岂不失去一员未来战将。”
曹操轻轻一笑,将竹简拿在手中把玩,似乎很是随意的说道:“田小远此人,虽是个人才,不过却是桀骜不驯。况且此子遇事总是意气用事,又不愿待在军中,令其为阵前卒,正可磨练一下此子的性子,也让他知晓军事。若此子斩将杀敌,孤当然会重用与他。此全赖天意了,就看此子的造化如何了。”
荀攸微微欠身,并未说话,只是有些担心田小远的前程了。
曹操把玩着手中的竹简,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眼神中又充满了无限的斗志和信心,也不知道田小远带回的这个小竹简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田小远早已来到了大帐外,候二楞、马大元两人正在外等候,见田小远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田小远笑笑,示意没有什么麻烦,也不多说话,领着两人牵着马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候二楞急道:“小远,丞相到底问了些什么?”
田小远现在离开了大帐,身上顿时没了压力,一身的轻松,见候二楞那焦急的情状,竟乐了起来。
“大哥,没事的,曹操就是问了些袁军的事情。”
候二楞一把捂住了田小远的嘴,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小远,先前俺是怎么交代你的?军营中说话,千万小心。丞相名讳岂是你我能随便喊的,莫说是丞相,就是那些将军,我等也不能直呼其名。军中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