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凭着当时还是市组织部部长侄子的关系,高雨轩大学一毕业就顺风顺水的进了粤省五羊市海关,在行政管理部做一名普通的文职人员,除了办公室里的一些文书传递,也兼着督导缉**的日常工作,这样的一份薪水优越,旱涝保收,又毫无压力的工作,在寻常百姓的心目中,那简直是堪称公务员黄金饭碗完美的体现。
可工作不过三年,高雨轩却突然主动辞职,而且也不是因为跳槽或者创业之类的其他缘由,他只是开始每天白天呆在自己的公寓里睡觉,晚上跟一帮熟识的**摆家酒,泡清吧的凑着胡闹,并彻底从市海关系统的圈子内消失。
一直到他叔叔高远找到他询问因果,高雨轩却也不多加解释,只是笑着说在政府工作实在不适合自己,今后想做一名自由职业者,不再守着点上班。
高远此时拿着这个侄子已经是毫无办法,他想干什么自然也由着他去,从两人那天彼此客套却又不欢而散的结果来,高雨轩和他叔叔家里算是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一种默契,也正是从这一天起,高远对他的抚养义务算是尽完,而高雨轩也正式脱离了叔叔的荫泽,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一段人生。
高雨轩在生活上与叔叔一家再无瓜葛,日常往来,逢事列席的亲情关系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为与叔叔高远不同的是,同属于红二代的高夫人黄秀珍对这个侄子一直以来都是喜爱有加,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身女儿。高夫人一直以来都想为高家生一个儿子,但生女后因为政策的原因,再加上顾及自己爱人的政治前程,竟然就此绝念。
她从高雨轩七岁时起就独立带着他,像一个母亲一样嘘长问短的护着,一直视为己出,而在高雨轩的心中,他的这位婶娘也逐渐的替代了原本儿时残缺的亲生母亲的形象。幼时敬爱逐渐疏远的叔叔,更胜亲娘的婶婶,还有那个让他永远痛楚的小堂妹高倩,这就是高雨轩与市委书记一家的所有牵绊。
高雨轩很耐心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直等着,他这次来并没有去惊动陈鹏飞,而整个场地里也没人认得他,自从上次大勇的事情发生后,陈鹏飞主动的给高雨轩打过一次电话,老家伙倒是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这方的身上,又痛骂自己手下没用。
陈鹏飞对于一个毛头小伙把自己的第一打手揍的满地找牙的结局相当的不满,并放话给高雨轩知晓,只要你高老弟还想就着因果继续把矛头找下去,我就真的调几十个在国内没有案底的家伙来,把浩翔这个什么游戏给砸了也准保出不了什么大事。
虽然陈鹏飞调子很高的似乎乐意帮着把这回场子找足,但高雨轩从他的话里话外却还是听的出来那股子宁事息人的味道,老家伙虽说搞了一辈子**,当年在港九五地也是叫的响的人物,但人一有钱,再做了正当生意,以往的那些底气就抽丝剥茧给泄的精光,既然对手是个硬点子,必须真刀真枪的明着搞,他陈鹏飞就显然不乐意了,像他这样的出身,如今能在安原置下大片的产业还开了房产公司,自然并不想跟任何黑边的勾当再挂上靠,由白变黑简单,由黑洗白那可不是一句话说的清的艰难。
高雨轩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还让陈鹏飞为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逢机缘用人脉,钱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和手段,他谢绝了陈鹏飞的提议,又说这档子事陈叔就不用再问,大勇那边也别太过为难,这整件事也都是自己调查的不够详细所致,也替我跟他道声歉。
决意把报复这档子事往后压压,高雨轩今天上午接了个电话后就立刻赶到金色海洋,就在着后排雅座上等了几乎一个钟头,直到从大厅的入口处疾步的走进一个神色匆匆的年轻人,他才站起身来,远远向着那个四处张望的高个英俊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年轻人松了一口气,迅速跨着台阶走到桌前,从腋下的鳄鱼真皮挎包里摸出一包蓝色的熊猫香烟来抖出一根后扔在桌上,又从皮包的夹层中掏出意大利品牌的全金属火机,带着点歉意的眼光的征询着高雨轩。
高雨轩摆摆手,喝了一口水等着,那年轻人这才打着了火点烟,然后猛吸了一大口喷出一大片烟雾来,这才神色稍带缓和的坐在高雨轩身边。
“小文,你这么着急上火的找我是为了那笔钱?”高雨轩等着年轻人终于坐定,不紧不慢的问道。
“雨轩哥你先别着急,事情可比这个复杂的多,你先等我抽几口烟,今天车子在家里没开出来,我坐公交来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吸着烟,神色间的显得很紧张。
高雨轩不置可否的继续喝着他的水,着对面的年轻人一口一口的连连吸烟,也禁不住展颜一笑,道:“小文,像你这样烟瘾,想死可也的挺快,你到底急个什么劲?来都来了,而且再有什么事情也没必要车都不敢开,你是怕酒驾还是什么?现在可是有一门职业叫做代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