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郝瞌睡就趴在后面呢。”
“怕啥,他睡的死人似的,我听三班的女生说刘晓俊已经被那个掉了,嘿嘿,咱们系最美的一朵花终于被人摘咯。”
“声音小点,声音小点,那……你说郝瞌睡没跟她那个过?”
“肯定没有,一个宿舍的我还能不知道,毕竟是郊县的土鳖,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可怜了他这一场空欢喜。”
繁杂的声音们渐渐放过了郝羽,脑海中的那段记忆的画面突然显得清晰无比。
郝羽规规矩矩坐在宿舍的床上,紧张的搓着双手,他笑着,不敢显露自己内心澎湃的焦虑,他小声对着女孩问道:“我前些天听他们乱传,说你跟经管学院的陈亚军好上了,我知道我们争执过一些问题,也还在冷静期,但我还是不相信这种无稽的谣言,他们说你是因为他有钱……今天喊你过来就是把事情问清楚,俊,你跟陈亚军……没有什么吧?”
在床的另一端,端正而坐的美丽少女沉默了,她伸出手轻轻抚动自己脖子上戴着一串闪着晶莹光泽的宝石项链,又犹疑的放下手在膝盖上轻轻的揉捏,良久,她终于点头小声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是跟他在一起了,羽,我们分手吧。”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暴怒中的郝羽一把把少女推下床去,少女坐在地上,呜咽的哭出声来,郝羽站在宿舍窗前背对着她,无声的眼泪挂满了脸颊。
画面再变,迪厅的劲爆音乐的噪音震的人耳朵发麻,郝羽的身前堆满了一桌空的小瓶装的百威和蓝带啤酒,他醉眼迷蒙的着眼前舞台上挥汗如雨摇动身躯的男男女女,有人给郝羽的空杯子又倒满了啤酒。
又有人拍着郝羽的背,打着酒嗝半醉的说道:“我说大羽,这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你还揭不过去呢?那妞值得你这么糟践自己?”
他话音刚落,对面一人就道:“说到刘晓俊,我昨天还到他和陈亚军两个有说有笑的从普雷酒吧里出来,陈亚军一手搂着她,她还偏头还搁在陈亚军的肩膀上呢。”
“**强你发神经了,这时候说那个,大羽,大羽,你这慢点喝,别呛着,老濮老濮你扶着他,我去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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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洪流嘎然而止,郝羽赫然发现自己跟5年前一样,又已是泪流满面的状态,他用袖子连泪带泣擦了擦自己的脸,脸上带着苦涩的笑,他拼命的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记忆的枷锁,良久之后,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初恋,一个对于多数人来说既美好又善意的词汇,这个美丽的词汇孕育着懵懂、甜蜜和冲动,初恋也和另一个复杂的词汇有着彼此共生的潜在联系,失恋这个词以郝羽的性格来说,似乎充斥着更多残忍和不公。
一个乐观善良前程似锦的青年在许多人跌倒的地方同样蹒跚,而和多数人不同的是,他直到现在还未爬起,从某种角度而言,郝羽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拒绝心智的开化,用世事无常的乐天心态蒙蔽自己,他逃避过去,但过去并没有真的因此过去,他们还贮藏在他的脑海里,不容忘却,刘芷珊的一言一笑突然触动了郝羽那根经年未碰的往事。
郝羽因为失恋而辍学,这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他忘不了那份情感,同在一个学校的那张脸孔逼的他快要发疯,他想有钱,他想发财,他想在经济上能和自己的对手站在一条线上,但世界并不能按照他的主观意识发展。正如所有的那些在幼稚无知的激情驱使下创业的学生们一样,他撞墙碰壁,撞的头破血流。
他逃避,他试图忘却,他躲在南翔悠闲度日,他丧失了前进的**,他对自己的未来毫无信心,他把自己包裹起来,铸茧作壳,如果没有南翔单身宿舍阳台的那次脑袭,郝羽已经准备把自己提前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