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那发光的玩意儿一股脑的钻在脑子里,怎么又能活的成?而且你说活着就活着吧,怎么还特没意思的待在这鬼年月鬼地方挺尸呢?
要说这回的诡异事件,那可总算是称的上教科书般式的诡异绝伦了,却又到了关键的拨开云雾见彩虹的点,就这么毫无精彩可言的收场了?泥马这平白无故就白晕一场,就太他娘的不划算!
大刘被郝羽弄的快没脾气了,不乐意道:“郝叔回家乡养病,嘱托我们哥几个照顾你,小郝你可别不分好歹的有啥事瞒着你哥我啊。”
“年轻人有什么前卫流行的旧习,那也属于正常范畴,再说你这回来也一年多了,该有什么也都改了戒了,这哥都在眼里的,但如果有什么隐疾不太好说出口的,别人咱就不提,但我你就不能瞒着,郝叔那是着我长大的”
“郝叔还是着我长大的呢”郝羽不耐烦的打断大刘道:“我说大刘啊大刘,你这脑瓜壳子里成天这想的是啥?什么前卫旧习的,你到底想埋汰点我啥?我有你姐瓜子的隐疾啊我,我不刚说了,就昨儿风大了点,一个冷子没挺过来,就直接躺会儿睡过去了,你这都瞎猜啥呢。”
郝羽瞅着大刘还想再说,赶忙正着脸伸手一阻道:“大刘同志,从车间同事的层面上说,我也算你半个领导,廖老曾经对我们说过,对领导说的话不相信你也得相信,我说的对不?”
软着声又道:“行了甭说了,我脑子还有点晕,王医生呢?这把我冒冒失失给搬到医务室来,也总得让我见见医生吧,死活不是你大刘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有事没事,医生说了算,你去叫老王去,我接茬躺会儿。”
大刘没话说,嘴里嗫喏的出去叫医生去了,于是郝羽双手抱头仰天躺着,眼睛睁的老大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摸着脑后昨夜被袭的部位一阵琢磨:后脑勺那块似乎有个伤口,但细摸一下却又不像,似乎是被锐物碰起了个包,稍稍鼓着,不碍事的样子,可那玩儿一准是钻到脑子里去了,怎么又结疤结这么快?这整的到底又是什么名堂来?
……
南翔厂医务室如今就只有一个医生,厂子里后勤经费紧张,家属区如果有个什么病患的一般也都去平江市区去,公交坐进城也就两小时的路。
而王医生也并不是什么正规医生,90年代初厂子里应市卫生局要求,在厂医务室配了个防治流行性寄生虫的站,王干事从厂宣传部借调到医务室,成天给人抹抹酒精棉,打打点滴,一来二去就成王医生了。
到了去年厂部宣布裁撤医务室,原本的几个医生护士都各自找门路去其他县市级医疗单位,就王医生一人留下来了,当然也没啥医疗单位敢接收他。
郝羽于是拉着人王医生的手,声泪俱下,差点就给人老头跪下了,说昨晚在阳台抽烟醉烟,正飘的云端雾顶的,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自己脑后就中弹了,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请青天大老爷王医生一定要正正经经的替自己治疗枪伤,发现那颗隐藏在脑中的子弹,以作罪证,并且给开具半年的带薪假条啊。
王医生在郝羽脑后扒拉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罪恶的枪击案件的作案现场,他跟郝孝廉也算是十多年的同事了,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老郝家里这儿子的种种倒行逆施,老郝含辛茹苦二十年把这小子拉扯大了,又争气考了这么好的大学,然后好端端的辍学把自己老子气的头发都白光了要回老家养病,都说谣言始于真相他家隔壁,以前没跟这小鬼接触过,不知深浅,这会儿到算是见识到了。
王医生对郝羽道:“我说小郝啊,枪击事件!?这可是天大的刑事案件啊,你这是把你老王叔当驴当猴耍着玩还是怎么着,你这后脑勺哪儿来的什么枪伤?连个疤也不出!我咱们这么着,假条的没有,旷工单我替你们主任给你开!”
“那也得弄个什么仪器扫描扫描我,我真的觉得我被枪打了”郝羽依然哭丧着脸。
“厂里有台胸透,体检用的,有辐射,要不我给你开了你蹲着扫扫你脑袋?”
“哦,那倒不用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么高级的设备应该用在更高层面的大事上,我这几斤几两的哪儿有福消受。我不要紧了,老王叔要不您还去忙您的吧,枪击这茬我也多半靠不住,我下次努力,下次努力。”
眼瞅着王医生翻着眼白走出病房,郝羽却还想再在病床上躺会儿,既然这一趟子事情最终落的平平淡淡,无病无灾,那么还总有生活去面对,总有没擦完的臀部级事故需要继续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