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点头:“窦英和并非窦刑的亲子,而是侄儿,他的生父乃是窦刑的亲大哥,若非生父早逝,他才是窦家的继承人,他如今已经做到正四品知府,再上一层就是从三品,窦刑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的侄儿,尤其是嫡长兄的遗腹子到一个可以威胁自己地位的高度,否则窦家会出现分歧,家族一旦有内乱就是颓败之象,这一点窦英和是个聪明的人,他自然知道。也正是因此,他心里的不平将会更大,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摆脱窦刑的压制爬上去,这个时候他如何能够让窦刑知晓他的把柄?”
“窦英和也不是一个笨人,他就不怕我们查出来之后,局面演变到现在这般无可挽回。”闻游蹙眉。
“要看得透人心,就得排除自身,真正设身处地的把自己变成你想看透的人。”温亭湛淡声道,“窦英和的确不蠢,可他必须赌一把,七年前他赌赢了,所以他成了窦家窦刑之下的第一人,如今他自然也要赌一赌,因为他的对手是我们,不被他看在眼里的我们。就连窦刑都没有去彻查,他怎会信我们能够查到?”
站在窦英和的位置,不了解温亭湛为人,或是他们当中没有温亭湛,这是一个赌了必赢的局面,为什么要为一个必赢的赌局去将自己的把柄递到窦刑的手上?从此一生都不能越过窦刑,要唯他的命是从。
几人已经对温亭湛的心计叹服到麻木。
“那么接下来要如何让窦刑对你出手?”闻游觉得这是接下来非常重要的一环,总不能是他们去泄露,窦刑未必会相信,反而会看穿他们是故意引诱他上钩,但是在保定他们根本没有用得上的人,“用郭建廷?”
“若是此时用了郭建廷,只会适得其反。”萧士睿否定,“郭家和窦家相缠了这么多年,就算窦家背着他们阳奉阴违,就算窦氏背着郭家偷人,也不足以让郭建廷壮士断腕,他们牵扯太深,为了整个郭家的利益,郭建廷必然会帮助窦刑,并且有了这么大的恩情,以及把柄在,日后窦家还不被他吃得死死的?郭建廷不是忍不下这口气之人。”
“窦刑生性多疑,一般的人很难让他相信。”温亭湛漆黑的眼眸变得沉凝,“又牵扯到皇长孙,他哪里会轻举妄动,这个人必须非常有说服力,必须德高望重,必须吃过我的亏,必须惧怕我,必须想要置我于死地,必须让窦刑没有一丁点的疑虑。”
“有这样的人么?”陆永恬表示怀疑,“难道让窦刑的主子平安王亲自下命令?”
平安王可是还有一个幕僚在温亭湛的手上攥着,按照温亭湛这样说来,最符合的还真的是平安王,但就算他不聪明也知道,平安王哪敢,窦刑暗着效忠他,只怕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都知道,恐怕都等着他下令让窦刑动手呢,到时候捅出去,平安王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觉得柳家老爷子如何?”温亭湛带着一点丽色的艳红唇瓣舒展开来,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但是这种魅惑又带着剧毒般的危险,让人恐惧。
“妙啊!”萧士睿不由热血沸腾,想要拍手叫好,“柳老爷子此刻可比我几位叔叔恨允禾,比我几位叔叔更惧怕允禾,也比我几位叔叔更能取信窦刑!”
因为柳市荏处于中立,窦刑不会怀疑自己被利用,即便是平安王亲自下令,牵扯到萧士睿,窦刑都会犹豫自己是不是成了平安王的弃子。可柳市荏不同,他一定会详细的向窦刑叙述他与温亭湛之间的私人恩怨,并且将温亭湛的可怕之处从柳居旻不能升任吏部尚书,到温亭湛连八皇子宁安王都耍的团团转,利用宁安王弄死了他一子的事情详细说给窦刑听,窦刑会愤怒他和温亭湛无冤无仇,温亭湛却这样的陷害他。窦刑会恐惧,今日让温亭湛活生生的离开了保定府,助长了温亭湛的气焰,折了窦英和,下一个指不定就是对他动手。于公于私,窦刑都不会放过温亭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