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华生终于感受到了夏洛克比喻为“像是演舞台剧一样”的吃饭方式是如何的折腾。
夏洛克把自己套在领带、衬衫和马甲包围里面,外面还穿着黑色竖纹礼服,坐在座位上,看向华生的眼神中悲愤而又带着隐隐的谴责。华生只能良心不安地忽略掉了这样的眼神,整理了一下西装,看着迈克罗夫特和希帕提亚笑得像是牧师看到募捐者一样热情,和同样感到别扭的雷斯垂德交换了一下眼神,正襟危坐,准备开饭。
迈克罗夫特作为主人,发表了一个简短有礼而热情的欢迎辞而后为女王祝酒,而后才开始用饭。饭菜很丰盛,只是华生有点食不知味,目光过去,福尔摩斯一家人像是面对生死大敌那样面对着羊排和鱼,庄严肃穆得快要成神了,抬头看看在摇曳烛光下垂眸注视着底下的客人和后辈的福尔摩斯的先祖们,感觉诡异而奇妙。他觉得此时诡异肃穆的气氛最适合的背景音乐一定是圣桑的《骷髅之舞》。
华生勉强地咽下饭菜,想道以前好像那些需要正装出席的场合好像还不至于这样,福尔摩斯家就特别一些吗?他又看了看正在严肃而优雅地用膳的一家子,恰好看到希帕提亚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纤十指捧着一杯颜色鲜艳的红酒,鲜红如血的嘴唇细细地啜饮着,他背上一寒,忍不住抖了抖。
晚饭结束,华生有礼而迅速地退席了,夏洛克也找了借口走了。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希帕提亚才和迈克罗夫特相视一眼,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大笑,希帕提亚说道:“看,华生医生被我们吓坏了。”
迈克罗夫特也和蔼而无奈地说道:“你这个爱调皮的丫头。”
雷斯垂德见此,默默想道,我什么都看不到,眼前这个抽风的迈克罗夫特肯定不是我的那个。
希帕提亚看到雷斯垂德像是风中凌乱的样子,双手托腮地看着他说道:“探长先生,别那么严肃,不然多无趣呀。”
“你们家的玩笑就是随时随地装成万灵降临吗?”
“也不是呀,不过据说哥特风格很适合我们家,小时候我们在家过万灵节,夏洛克装成吸血鬼,迈克罗夫特带上两个羊角装成撒旦,而后我就装成红帽子。而后他们就带我出去拿糖。”
雷斯垂德看了看迈克罗夫特,迈克罗夫特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雷斯垂德憋着笑说道:“有照片吗?”
“当然有,一会儿去书房,我拿给你看。”
“希帕提亚,那些太影响个人形象的照片就不要拿出来了。”
“怎么可以呢?我相信雷斯垂德先生肯定也想看的。”
“我确实想看。”雷斯垂德赶紧说道,而后带着点挑衅地看着迈克罗夫特。
“格瑞戈,这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这得由我决定。”
“好吧,还是我带你去吧。”
希帕提亚看着兄长与客人结伴而去,自己在空旷的饭厅里坐了一会儿,喝完杯子里的红酒,起身回房。
却说华生出去离席之后,就到露台上透气,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夏洛克的脚步声,回头看到夏洛克跟在他后面就来了,他想说:“一会儿回去。”
夏洛克却从身后递给他一盘子三文治,说道:“还饿吗?”
“有点,不过不用这么多。”
“哦,多吃点没有关系的,你又不像胖子那样需要节食。”
“不是这个原因,你要吗?”
“不用,我足够了。”
“好的,我终于明白了。”
“嗯?”
“你不爱吃饭的原因。”
“嗯……”夏洛克想了想说道:“其实这没有什么,我很习惯。”
“咳咳。”居然这样子都没有胃病,华生深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