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腕被人抓住,想要挣开却被勒的有点痛,蒋卓遇的神色非常冷淡,漆黑的眼珠子扫在高心的脸上,低沉的声线有不容置疑的命令,“高心,你跟我过来,我想跟你谈谈。” “蒋大哥,你松开我……”高心手腕被人抓住无法收回,蒋卓遇的态度一下让她感到紧张不安,像一只白色的幼鸽被老鹰死死钳住,高心试图缓和和他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但蒋卓遇蛮横的不允许她挣脱,拉着她的手腕穿过了庭院,把高心带到另一个院子的房间。 橙黄色的落地灯,黑白两色的室内装饰,藤木的沙发前,蒋卓遇松开她,把她丢在沙发边,却十分有礼貌的示意她坐下。高心被他拽了一路,手腕都红了,忐忑着和他对视,浓淡有致的眉头微微皱着,大大的眼眸充满疑问的看着蒋卓遇。 白色的西装,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蒋卓遇像个帝王,男人冷漠而富有涵养,瞧见她受惊吓般的模样,自顾自走向吧台拿了杯子道:“你想喝点什么吗?” “大哥,你有什么就说吧。”高心慢慢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至少在大哥面前不能表现的太糟糕。她心里还藏着一个要命的秘密。 蒋卓遇是谈判的专家,不慌不忙给她倒了一杯橙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端着杯子走过去,递给了高心,男人锐利的目光让人无法躲藏,高心感觉小腿有点发抖,但这种交战她不能输,伸手接了水杯,薄薄的嘴唇道:“谢谢你。” 蒋卓遇打量着她,然后慢慢开口道:“我还没有问过你,和我们做一家人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高心低头抿了果汁,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像是一场采访,至少不能让对方小看了她:“叔叔很疼我,你们对我也都很好。” 蒋卓遇板着脸,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眉弓在眼眶投下阴影,目光如冰道:“你感到相处愉快这很好。”顿了顿道:“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也希望不要有太大的矛盾。相信你也早就知道,父亲他去年刚做完心脏手术,身体还不是很好。” “我知道。”高心点了头,在老鹰的目光下不希望再被抓着绕圈,吸口气道:“大哥有什么可以直说。” 蒋卓遇把她的所有表情看在眼里,手中握着水杯,突然起身,对着阳台方向静静看了一眼黑夜中的海盗,似乎经过了一些思量道:“高心,你刚刚加入这个家,很多地方可能还不太懂,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些规矩,你要融入我的家庭就必须遵守我的规定。”老公试用期 高心转头注视他,心中忐忑但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胆怯,握紧杯盏,听见蒋卓遇道:“第一,你做的很好,你放弃了继承权。这一点我对你表示感谢,也向你保证我会照顾你和你妈妈的下半生。第二,请你继续隐瞒身份,不要公开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是为了你好。你既然是媒体行业,也应该明白媒体有多么可怕和讨厌。” “这我都可以答应你。”高心一直绷紧的神经微微放松,她还以为老大要说什么可怕的事。 蒋卓遇点头,对她的表现算是认可,英挺的鼻梁下,嘴角稍稍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随即道:“第三条,请不要和我们兄妹三人中任何一个人走得太近,特别是蒋卓臻。除了在爸妈跟前,请你还是当我们是陌生人,老实说,我根本也不想跟你有什么兄妹亲情。” 海风吹进房子,空旷的房间里,高心j□j在外的手臂感觉到凉意,水润的眼眸有些惊讶的看着蒋卓遇,随即道:“为什么?”顿了顿,意识到什么立即调整语气,抓住了他话里的点:“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不能和大家走得近,特别是卓臻姐?”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蒋卓遇进一步试探。 “知道什么?”高心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 蒋卓遇在她神色里搜索,定了两秒,开口道:“卓臻她性取向有些问题,她喜欢女孩。”蒋卓遇像在说工作那样道:“就我所知,徐知晴是她之前的女友,当然她也不止这一个女朋友……她很爱玩,交往的女孩你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我不懂。”高心回避,又说了实话,她根本不明白蒋卓臻荒唐的过去对她到底有多大影响。 蒋卓遇摇晃手里的水杯,感觉到她的紧张,稍微缓和了自己的语气道:“她最近对你表现的太过于关心,我感到不安。”顿了顿,英俊的脸浮现出不喜,把一直很介怀的事说出来:“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高心疑惑。 蒋卓遇叹口气道:“为了让你重回报社,我答应总编,蒋氏今年会投放两百万的广告给报社,当然这还不包括我帮你摆平了宣传上决定抹杀你的领导的钱,还有帮你偿还了那个小县城教育局长的损失费。”[犯罪心理]灼灼其华 “你说什么……”高心打了寒颤,白皙的脸庞是真的惊讶,小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心口像被什么猛锤了一击。 蒋卓遇别过头,不去看她布满惊恐的面容,继续道:“你以为社会的规则是怎么样的?别那么幼稚好吗?他们碾死你就想碾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世界上永远只有钱最好用。”顿了顿,喝了口凉水,让自己更冷道:“这些帮你买关系的钱是卓臻给的,是她让我帮你实现你所谓理想。我看在父母再婚的份上,答应了她。不过她越来越在乎这个把戏,包括你拿奖,也是卓臻贿赂了你们报社的领导,由报社出面再打通评委会,让你高兴那么几天……你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吗?别那么愚蠢。” “请别说了!”高心喊出来,张着嘴巴,甚至有些呼吸困难,胸口起伏,锁骨突出,眼神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飘了几个地方,砰的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杯,攥着自己的手,指甲抵的肉疼,感觉像被人整个丢进了冰窟窿,从头到脚冰凉透顶。 “高心,你要明白,你想要什么梦,钱都可以为你编造出来,但这都是假的。”蒋卓遇像冷酷的针戳破那些华丽的泡沫,冰凉的扎向高心,目光凌厉道:“谎言就是谎言,我不希望卓臻继续为你高兴去编漂亮的假话,请你也不要继续幼稚,看清现实,别让人一直帮你收拾烂摊子。” 紧紧攥着拳头,胸口前的气息像石头一样压住,钢针扎在她心口,高心只感到羞辱,脑子一片空白,她努力跋涉的双脚带血,好容易以为从昏暗里爬出来,她还相信,一直坚持的一点点骄傲和自尊,像脆弱的白纸,被眼前的男人用铁一样冰冷的手攥成碎末。她甚至觉得像被人剥光丢在了大街上,屈辱的让她鼻子发酸,眼睛里看到的是整个世界的恶意。 “大哥。”红着眼眶,保持最后一点尊严,咬着嘴唇,高心努力发出声音,好让自己没有那么狼狈道:“你不要说了…………” “你明白吗”蒋卓遇呼吸着有些咸的海风,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走过去递给高心,压低了眉头道:“离卓臻远一点,离这些谎话也远一些,如果你在乎这是谎言的话。” “我在乎!”高心冷冷答了话,抓住了他的手绢,迅速的擦掉了眼泪,不让它们夺眶而出,那才丢人。 “我相信你在乎。”蒋卓遇淡淡道,望着她露出一些胜利者的笑容:“今天太晚,我让保安送你回去休息。至于卓臻,徐知晴在照顾她,你不用再管。你只需要好好过你自己的,安分守己,我保证你衣食无忧。你要是做出什么破坏家庭的事,我不会对你客气。蒋卓臻如果不识好歹,我也会让她一无所有滚回美国,再不会见你。”花好孽缘 “对不起,我不想说了……我不知道跟你怎么说,你,你也休息吧。”此时此刻,高心已经不能去想,抿紧嘴角,憋着不哭,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背对蒋卓遇,眼泪还是掉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几乎是愚蠢的同义词,是个可怜可笑的傻瓜…… 蒋卓遇按下房间的呼叫铃,保安过来,高心稍稍走出走道一些,保安就跟上去了,一路上保安像机器一样把她送回房间,高心进门,保安关上了门,高心靠在门后,抱着胳膊,鼻子眉毛皱着小声哭起来,像丢了信仰的信徒,可怜的跌坐在地板上,不知所措。 这世界就像孤岛,没人回应她。 “爸爸……”高心鹿一样清澈的眼眸被泪水污浊,低低的喊起来,觉得面前有堵墙,她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她只是很想念亲生父亲。 蒋卓遇的话还在刺激她的神经…… “爸爸……你在哪儿……”高心像初次痛失了父亲,无助的哭起来。 海风呼啸,这世界太暗。 星星终究只是星星,太遥远,太冰冷。照不亮整个天空的黑色。手指头上戒指窟的难受,蓝色的宝石没有灯光照耀也是暗淡的,眼泪滴上去,高心把它从手指上摘下来,扶着门框站起来,迎着风走向阳台。 小岛的灯火摇晃,她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许她该什么都不想,接受着漫天的黑色,自嘲自己的无聊。 风漫过来,海浪的声音太狂。高心蹲下来,把戒指放在阳台的地板上。也许接受现实,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咀嚼了眼泪的滋味。高心让自己不要想太多,默默的回房间,疲惫的爬上自己的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她太傻,大概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包括她总是看不起的张硕聪,她根本没有资格,可笑的是她对不对。 高心潮湿着眼眸,自嘲的笑笑,用被子把头蒙住,再也不听风声和浪声,在冷如冰封的世界里强迫自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