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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搬家到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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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志万万没想到,村会计贾新意如此说尹懋和余哥,简直把他俩说得一无是处,不知道是什么居心。但是,德志是个耳朵根软的人,又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德志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分数,也就是说将来在年终评估的时候,将会扣分,扣分的意义就是,扣钱,本来想通过这个项目受到表扬,将来得到领导的赏识,加工资,拉开和其他同事的距离,显得读书多,有前途,总比不读书混日子要强得多。

可是,想法很好,结果却不像想象那样,美好的梦迟早会被惊醒,这个想好不得好的时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虎坡村,贾新意代表了村委会,他认为贪腐是正常的,最稀松平常的事,在德志眼里,却是十恶不赦,不能容忍。

贾新意阅人无数,和各样的人打过交道,没想到,阵脚先从德志基金会内部开始乱起来。真的没想到,在德志孤军奋战的时候,尹懋和余哥会从中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反正隔岸观火,烧不着自己,反而得了救人的美名。一方面在领导那里邀功请赏,一方面在德志面前装好人,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贾新意想通过做假账来贿赂德志,德志偏不买他的帐,非要硬到底不可,问题出在德志的良心太强大,已经不容许他去犯罪,想通过项目来发财。不说发财,就连这个罪恶的念头都是一闪即过的,不容许在头脑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德志要的是内心的平安。在尹懋和余哥看来,经历了特殊时期,人心多少都受到过刺激,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人性的险恶,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显得更为张扬,基本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尔虞我诈的遗毒还在侵害着人们的心,久久不容易根治和康复。尹懋和余哥把十年的青春献给了社会,被迫中止了学校生活,现在完全把责任推给了别人,看人都不一般,带着敌意,只有经历了同时代的受害人,才会在现今想办法去害人。德志很清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很有必要,很有道理的。

现在,尹懋和余哥把矛头指向德志,原因是德志很宽厚,很好说话,不在背后告状,不会讨好卖乖,在领导面前也不争宠,给德志交往,很有安全感。问题在于,尹懋和余哥为了更加讨得领导的欢心,就要编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向领导效忠,冰释领导对自己的怀疑。

尹懋肯定有被其他同事告状的经历,因此,常常存着戒备之心,处处防范其他的进攻和伤害,目的想保护自己,有时候保护得太过了,就要不惜牺牲其他同事的利益了,哪怕中伤也无所谓,了不起到时候就说举报不够具体就行,或者说有失误也行。后路好找,也好退,让同事受损,自己得好处,是人的自私的表现。但是,自私已经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事实。

这个自私的罪性,如同是吸毒成瘾的人,不容易戒掉,自私落在黑暗的土壤中,就会生根发芽,将来会结出毒果,害人害己,可是,人们往往置之度外,没把自私当回事。人人都自私,不讲奉献,动不动都要钱,人与人之间缺少爱,这个社会和这个国家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在不久的将来,社会充满更多的不法的事,国家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德志没有答应贾新意的提议,为了避免怀疑,德志进了屋,看见尹懋和余哥正在说笑,德志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贾新意说的话,真的怀疑他俩真是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的人,而且是只要有机会接触到项目款,就极有可能会染指铜臭,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好中饱私囊,德志遇到虎坡村这些非常复杂的人,和他们打交道,随时随地要注意他们的算计。凭着德志目前的水准,完全无法在他们面前占优势。

尹懋和余哥见了德志,就问:“刚才贾会计在跟你说什么?鬼鬼祟祟的,你们想干嘛?”

德志说:“没想干嘛,贾会计跟我说,尹先生和余先生都很精明,找他们帮忙肯定没错。”

尹懋和余哥听了,很高兴。一宿无话。

天亮后,尹懋说:“今天要回城了。”

德志问:“怎么了?”

余哥说:“房租到期了,人家不想续租给我们了。我们要自己找房子。”

德志说:“好啊!”

余哥正准备做早餐,就听到外面有车下来,听车的声音像是面包车,等车走近了再看,是每天从沿渡河过来的中巴车,时间基本在8点左右,上下左右错不了几分钟,这个诚信是多年形成的,德志每天都能听到或看到这辆车如期而至,山里人经营客运,这一保证还是有的。

三人没吃早饭,就上了车,到九点半的时候,车才到小城县城,德志好久没吃到小城的名吃荷渣了,才开始来小城吃这小吃,不习惯,吃的次数多了,就逐渐爱上了这东西。

荷渣是用黄豆磨成粉末,然后加上青菜碎叶、瘦肉末或者随自己的喜爱,加东西在里面,有点类似豆浆,但比豆浆内容更丰富,北方人在吃的方面比较南方起来,不算讲究,南方人很讲究吃的精致,吃出味儿来。荷渣有稀有稠,稀的可见人影,乳白色的汤水,碗上面漂着细碎的青菜叶,稠的里面往往加了瘦肉末,共同点是都没有加盐,平淡中透着清香,润滑的口感,留下比较持久的回味。

小城的馒头或者包子,面皮不是特别白,这样的,才让人放心。小城是山区,因为日照、气温或者土壤的关系,小麦长得不算好,不是以小麦而出名,有些局部地区,出产了小麦,可惜磨出的粉、做出来的馒头或者包子,都不是完全白,猛一看,还真没有食欲。不过,小城人从外地引进来面粉,算是解决了面的色泽问题。

吃完早餐,三人回到宿舍,坐下来商量搬家的事,大家决定先去找房子。德志跟圆脸打电话,问:“附近有没有房子可以租?在西坡的房子到期了,房主不打算继续租给我们。他想用房,给儿子结婚用。”

圆脸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在白坡有房子出租,你要是想租,可以去看看。我马上开车送你过去。”

德志说:“好的,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关了电话,德志把情况给尹懋和余哥略作说明,他俩也一致同意先去看看房子再说。

没过五分钟,听到楼下有摁喇叭的声音,德志往楼下一看,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在楼下,正是圆脸的车。德志向他俩示意了一下,三人一起下楼。

圆脸打开车门,看到有三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三位啊,上车吧。”余哥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好久不见了啊。你最近发财了吧?”

圆脸笑着说:“你给我钱我才能发财,小司机能有什么本事发财,还不是天天给我妈挑土。”

德志问:“什么叫‘挑土’?”

圆脸说:“就是给我妈打工,这车,这线路,都是我妈买的。我姐姐看着呢,如果我姐看不过去,就会对我妈说,剥夺我的打工权,交给我姐来做。我的命真是苦哇。”

圆脸将车发动,加了油,松了离合,车向坡上跑去。圆脸诉苦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嫁出去了。她嫁到蜀渝,离家远,最喜欢我,可惜不能为我说话,不能及时保护我,总是受到二姐的气。”

德志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的二姐有性格,大姐心慈面软,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圆脸问:“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德志说:“对你成长不利。你想,如果一个老是不说你,不劝你,不提醒你,让你一条道走到黑,碰到南墙了,你怎么看那人?”

圆脸说:“那不是爱,那是害。”

德志说:“没错,爱一个人还是要有界限的,不能毫无原则,毫无边界,那就麻烦了。”

正说着,德志他们的车就到了白坡。德志要给车钱,每人三元,共九元,圆脸不要,要将车开走,余哥冲上前,往车里扔了一张十元钱,圆脸要正开车,发动了引擎,就没有再把钱送出来。这些差旅费,公家会报销的,不要因为是朋友,就少收钱或者不收钱。圆脸是小城人,比较豪爽,讲义气,但是,她也是社会底层的人,需要挣钱养家糊口,需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德志三人从白坡最高的人家开始找起,想先看看那里有没有房子出租。

第一家是有着一座四层小楼的人家,房东是一个年轻女人,还有一位老妇人,可能是她妈。尹懋问:“你家的房子出租吗?”

年轻女人戴着假睫毛,长长的,说话是上下一张一合地,嘴唇涂抹了红色的唇膏,是玫瑰红的那种,笑起来牙齿不是很白,稍微有些泛黄,身上散发出劣质香水的味道。她穿的是露脐装,和《功夫》里面的包租婆的形象相差很远。她说:“出租,我带你们看一下房间啊。”

她带着三人先从最底层看起,底下就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可以看得见长江,以及江上快要竣工的斜拉大桥,西坡上新建了许多房子,还有不少正在紧张的施工建设中,工地上很热闹,车辆沿着盘山公路,像甲壳虫那样缓慢爬行,红色的国旗在县政府办公楼上伸展飘扬。

余哥看着穿着露脐装的女人,似乎眼睛快要闭起来,眼神中带着邪恶,他问:“多少钱一个月?”

那女人说:“这一套需要500元。”

尹懋问:“有没有少的?”

女人说:“越到楼上,越贵,二层我们自住,三层加一百,四层和一层的价格一样。”

德志说:“你是房东吗?”

女人说:“是啊。我没有喊高价,这里的房租都差不多。你们可以去别处问问再来。再说,我一个单身女人,也没什么工作,靠点房租,解决生活问题。”

尹懋问:“你家先生呢?”

女人说:“死了。”

德志很好奇,想追问一下她先生是怎么死的,不好意思问,欲言又止,就算了,等到以后有空了和附近的邻居交流交流,看她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实话,凭借着经验的判断,德志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背后有着不为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只是在看房,不打算租的话,就不必要过多地探寻人家的**。

这么一个妖艳的女子,遇到余哥、尹懋和德志这样的男人,女子没了男人,这三位男人的女人都不在身边,孤男寡女,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就有些问题,这里的问题,可能会突破男女之间的界限,往更深的地方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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