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乃军之胆气,这话果然很有道理,只是当我看古代军事小说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成为军胆的这么一天。
斩了巨人,稍得空睱,见那些士兵又冲杀得有声有色,我便没有再动地方,按着手中刀,威风凛凛地站在丘包顶上,扬头向城外看去。
夜正深沉,但城外火把如林,篝火处处,将沿江的空地映得亮如白昼。
黑压压的妖军挤满了每一块能站人的土地,甚至许多足够高大的家伙直接站到了江水里边。
此时战事正酣,城头矢下如雨,石落似雹,滚木沸油一样不缺。城下各式妖怪奋勇攻城,这些妖怪进退有序,分工明确,那身高体壮力大的负责出力推动攻城车、云梯,身体灵活强悍的则是冲锋队,后阵整齐规则,一长排的投石机列于阵前,将石弹以及命够强硬的妖怪不停地弹向城中。就算是我这种菜鸟也看得出来,这显然绝不是那种临时组织起来来的乌合之众,而是百战的精兵。
奇怪了,夜思语不是说这些妖怪都是在两个月之前突然变出来的吗?那些明显久经训练的妖怪部队又是哪里来的?莫不成这妖怪之中真有什么天材的将领,可以把那些野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训练成精锐之师。
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战场上也不是什么思考问题的好地方,我只不过略略思考了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就见那些刚刚冲上去的士兵又纷纷退了回来,如同潮水一般自我两侧跑过,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见他们两条腿挪动了。
我连忙向前看去,只见一队顶着牛头的高大妖怪正呼呼喝喝地冲上来。为的牛头怪比平均海拔三米的部下还要高出一个脑袋,光锐的牛角高高冲向天空,鼻子上还挂了个圆环,这装扮还是蛮前卫的。它全身上下只穿了个小裤头,满身贲起的肌肉在火光之下闪着健康的光泽,结实的腹部起码有十二块。
诸牛头妖人手一把三叉戟,猛冲猛杀,锐不可挡,人类士兵那小胳膊小腿的哪敌得了这些蛮牛,真称得上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眨眼工夫,人类士兵就全都飞快地跑下丘包,整个丘顶又只剩下我老哥一个傻呼呼孤伶伶地提刀站在那里,对着如同怒涛般冲过来群牛,颇有点螳臂挡车的不自量味道。
我是人,我是人,我怎么可以怕妖怪。
以前听说一句话反复说多了可以给自己进行催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现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一句,居然也不是很紧张害怕。
待群牛冲到近前,我很有气派地大喝一声,一振长刀迎着他们冲上去。
打仗不是比武,我虽然没学过什么刀法,但想来那些提着西瓜刀上街砍人的小混混也一样不是名门出身。这种贴身肉搏什么招式都不需要讲,只管挥刀砍就是了。
我把手中刀抡圆了,卯足了力气,也不看眼前没有敌人,也不管眼前的敌人倒底是在做些什么,只是一刀接一刀地砍出去。度实在是太快,无数刀影像突然盛开的千丝菊花瓣一样在我身前绽放,一时竟把我的视线全都挡住,只有那不停溅起的血花,接二连三响起的惨叫,告诉着我这些刀基本上没有落空的时候。
电花随着战刀的快挥动在与空气的磨擦中越来越多,那把平凡普通的长刀越来越亮,简直变成了一把火炬,比星球大战里面杰迪武士们用的光剑还要气派上好几分。
电流越聚越多,小小刀身已经无法容纳,蓦得啪一声轻响,一道电弧自刀锋上飞出,也不知击到了哪里,轰的一声闷响,飞起无数焦糊的碎块,紧接着又一道,再一道,电弧接二连三地从舞动的刀身上飞出,四下里随即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隆隆爆炸声,石块碎尸加上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飞上天再噼哩啪啦地落下来,砸得我身上脸上生痛。
更离谱的是,那些散落在四周的金属兵器被电光吸引,好像离开水的鲤鱼不安份地在地上跳动几下之后,便纷纷飞起来,聚到我身体的四周,随着那一条条电弧不停地飞出去收回来,相信如果现在从高远处看的话,我的形象看起来一定很像是一只不停放着尖刺的笨豪猪。
幸好那些人类士兵跑得够快,都躲到丘下去了,要不然按着我这种打法,肯定杀敌一百自伤一千,估计等把敌人打退,自己人也就让我给误杀得七七八八了。
渐渐地挥出去的刀再砍不到什么东西了,我下意识放缓刀势,谨慎地向前看去,却见前方除了那个领着的牛头怪还站在那里艰难地躲闪着闪电与飞刃外,再没有其他敌人了。原本是黑红参杂的丘堆此刻变成了通体的漆黑颜色,大大小小形状可异的焦炭状碎块散落满地,缕缕青烟不时冒起,空气中居然弥漫着烤牛肉的扑鼻香气。
此时距离我跳上小丘不过短短四五分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