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要死在这条船上?!
夏苏正焦灼无比,却忽然对上赵青河的视线,看他嘴唇动了动。
她与他的作息如今相同,夜里常碰面,聊天也是前所未有的频繁,一眼就能读出他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
他立刻呼喝一声,丝毫不惧冲上来的凶徒们,身体灵活得躲开这一波乱砍,反而几招将措手不及的砍桅杆汉子踢下水,头也不回往船尾跑去。
胡子气疯,以为赵青河要跑,恶狠催促着快追,一时忘了桅杆顶上的夏苏。这回的报仇之中,本不包括这个女子,他也没有太上心。
所以,包括他在内,没人注意到,桅杆底无人,桅杆顶也无人了。
人声呼喝,兵器铿锵,夏苏听着这些不甚清晰的嘈杂,尽力不去想赵青河能否应付,手里提一把大刀,在昏暗混浊的底舱中寻找合适的凿船位。
凿船——赵青河只给夏苏两个字。
夏苏却没有慌乱到瞎凿一气,迅速判断之后,往底舱尾部走。
沉船或许是对付这么多人的好办法,却更要考虑自己和赵青河脱险的可能性,同归于尽就傻了。
底舱是一大片挖空,没有分舱,只用网和油布隔出几段,堆放干粮杂物,睡觉的草垫烂絮,还有打牌玩耍的隔间。到处充斥着刺烈的酒味,汗味和最好不要分辨的臭味。
夏苏捂鼻走到最后,拉开挡路的一大片油布,看清眼前,不禁愣在当场。
一只大铁笼子,里面蜷着女人和小孩,个个污面烂衣,瑟瑟发抖,唯有眼珠子黑白分明,充满胆怯恐惧,也有愤怒茫然悲苦的。
“……”夏苏不知自己该问什么。
从偷窃到人贩,这些人做买卖的范围真广啊,什么赚钱做什么?怪不得还把她也当货物。
她转身要走,想了又想,却再转回来,抡起刀砸开铁笼子的锁。
眼睛们几乎同一刻闪现喜色,几条影子往门口靠来。
夏苏表情平淡,语气疏冷,“我和我义兄也被困在船上,本要凿船脱险,想不到船舱还有人。我虽帮你们砸了锁,却救不得你们,不过这条船此时还在水巷中,会泅水的人有一线生机,也可抱木浮水,各位自求多福。”
她娘说过,自身无能就最忌心软,救不得自己,救不得别人。
夏苏说完,却瞥见铁笼旁堆着厚密的梗垛。
不是床铺,也不是干粮,扎得一捆捆的梗垛里显然藏物。
她心念一动,走过去拨开探,手指触感冰凉,再抽去草梗,露出半只古瓶。
赃物。
回头看着铁笼里一张张畏缩愁苦的脸,牢笼没了锁,这些人的脚步仍迈不开,皆知逃生等同赴死,夏苏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凿不了船底,凿那伙人的要穴或可行得通。
船尾,赵青河正拖延时间,刀剑无眼,身上难免有些擦伤。
对方也没讨到多大便宜,十来人让赵青河撂倒五六个,还剩胡子为首的七八名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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