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芙还未进正房,就听见里头杨芷抱着儿子小郎说笑的声音,她脚步微微一顿待换上了一脸不忿之色,这才掀开纱帘进了屋,“大姐姐……”
杨芷满脸慈爱地亲手喂着儿子吃鱼羹,听见动静偏头看了一眼杨芙,当即就皱起了眉头:“出了何事?”
杨芙一脸的为难,咬了咬嘴唇最后才毅然说道:“大姐姐,你让丫头将小郎抱下去,我再好好和您说。”
杨芷狐疑地看了看杨芙,想到这个堂妹并不是个喜欢生事的人,便让乳娘将小郎给抱了下去,又让丫头们都退出去守在外头才道:“到底什么事情?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杨芙道:“大姐姐,向县主何时离去?她在府中已经住了好几日了,大姐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杨芷一笑,不以为意地道:“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向县主身份高贵,乃是太后娘娘的堂弟永龄侯的长女,如今新寡在身,不然也轮不到你姐夫替她出头赶走她亡府彭氏族人了。”
“大姐莫要忘记了,本朝寡妇再嫁乃是寻常事。而且,而且向县主那般的美人儿,我方才方才偷听到侯爷和县主说的话,他们是彼此有意,我担心县主想抢了姐姐你的夫君呀……”
杨芷的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波澜,脸色也是一变,红润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他们说了什么?你可不要诓骗我。”
杨芙便将偷听到的赵霖和向宁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就是两人的语气都学得极像,“……我本来犹豫要不要告诉大姐姐的,毕竟大姐夫待姐姐一直很好,就是担心我误会了。可是,可是又怕向县主不安好心,大姐姐被蒙在鼓中被人害了就糟糕了。”
杨芷想起这几日里丈夫说起向宁的态度,眼角含笑的样子,嘴里泛起苦涩来,压下心中里的闷痛之感,她冷声道:“你大姐夫不过是瞧在太后娘娘和永龄侯的面子上才礼遇向县主的。总之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一定要藏在心里头,哪儿都不许说。”
真是死要面子!杨芙暗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低声应下了。待杨芙出了纱帘便听见屋中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的破碎声,定是那套海棠花状青瓷双耳瓶,真是可惜了呢。
杨芷是深爱着丈夫赵霖的,哪怕听杨芙说了偷听的话,她也不敢相信七年恩爱的夫君会对自己下毒手。她将一切都怪罪到向宁身上,都怪这个贱人死了丈夫还要来勾搭赵霖!想起向宁那美丽出尘的脸庞,她的脸庞都有些扭曲起来,修剪得美丽的长指甲一不小心,在光滑的桌面上留下难看而凌乱的痕迹里。凤倾天阑
洛阳,萧府二房,杨兰抱着自己放珠宝和首饰的匣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一边红着脸满脸羞愧地丈夫萧成,忍不住拍打着他道:“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我的陪嫁银子三万两银子拿出来不够吗?如今连我平日里要佩戴的珠宝收拾都给弄走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尊贵,尊贵到要隔房堂兄弟媳妇的嫁妆来铺路,我看着皇后也不用作了,还不如一般人家的娘子呢……”
萧应是个老实人,又自觉对不起妻子,一向在杨兰面前抬不起头,平日里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今日伯父和伯母亲自过来了,开口便是家族大义,便是父亲母亲都不好反对,他也只能任由他们将房中值钱的物件和妻子的珠宝首饰拿走了。
“小声些,皇后娘娘不是咱们能编排的……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待我选了官,以后得的俸禄全给你就是了,珠宝和首饰我也慢慢给你添起来……”
杨兰尖声道:“选官?何年何月?说是皇后娘娘的兄弟,出钱的时候记得咱们,选官的时候就抛在脑后。如今大郎也不小了,你这个做父翁的可想起为他攒家业了?还有我肚子里快出生的这个,若是个女儿,你可想过女儿的嫁妆?萧应,那珠宝首饰被拿走了也就算了,但是家里头那五十倾的良田得划在我的名下,不然我就带着大郎回大名府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萧家拿什么见人。”
萧成苦下脸来,但是见妻子歇斯底里的样子,也知道这次不能糊弄过去了,可是那五十倾的良田已经是二房大半的家底了,父亲母亲怎么可能同意?
“你去不去?”杨兰看萧成只顾软语相求而不动,气得浑身都有些发颤起来,大喊道:“展妈妈、小琴、小翠,快点收拾行李回大名府,这家没法子呆了……”
“娘子,娘子快别这样,你如今大着肚子怎么好出门……”萧成忙拦着杨兰劝道。
“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男人,你心里没有我们娘几个,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啊,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杨兰用力推了下萧成,不想动作太大了,硕大的肚子也开始抽痛起来了,让她当即叫喊起来。
萧成也吓得不轻,幸好产房是早早布置好的,待得杨兰被婆子们送进了产房,听着妻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他的一颗心也七上八下起来。就是后头赶到的二房老爷和夫人,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听见儿媳不停地咒骂,又气又羞窘,二老爷瞪了眼儿子,甩袖离开了,二老夫人叹了口气,对着萧成摇了下头,也气走了。
三个时辰后,杨兰生下了一个重六斤的胖丫头,取名沁娘。当杨兰看着大房使人送来的一根大拇指粗得人参时,气得抓起人参就对着大房的婆子扔了过去,“我的钱买这样的人参每天三顿地吃,一辈子都尽够了。如今想拿着这来打发我?做梦吧!”我受不了(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