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沒用的夯货也引到店里來,我看你们越发为了点银钱,不知好歹了。”寻声处,只见一着暗黑云纹紫线镶边华服的少年,盯着早已空旷了的门口,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将红脸客商顺势推回了原位,自顾自地向楼上走去。
“是是是,小爷留神脚下。”掌柜侧身微躬,转头道,“小二,上壶好酒给这位客人压惊。”
早有两个眉眼精明的店小二,围压上红脸客商,一人斟酒,一人布菜。那人先是恼怒欲起,却不知小二和他低语了什么,竟突然变得笑逐颜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酒席呢?把我叫來就看他这张死脸?”
十人桌的精致雅间里,只有一全身皂衣打扮的黑脸汉子,见小爷进來,忙跪倒在脚下。
“爷!我探听到王爷的消息了。”
“王爷?这里只有你小爷我!”说话间一脚几乎踏上了那皂衣人的脊背。
掌柜忙掩上门,道:“他在襄王府潜伏了这个把月,总算力气沒有白费。王爷并沒有死,想必襄王他们是早有后招,故意放出烟幕,混乱朝纲。现如今,定要想出个周全之策,先把王爷救出來再从长计议。”
“杨忠,今天唱的是哪出?要救你们去救,我还约了朋友去别处耍。”说着要走。
杨忠咕咚跪下,堵住了去路:“老奴断不能见您再这么下去。就算王爷他以前有千万个不是,他是您的亲爹,是现时唯一能稳住局势的老王爷。老奴贱命一条,今天也不怕再多说几句。自从他离京,您就不像您了。”
“这世道沒了谁,日子照样过。秦皇汉武又怎么样?我既不是这块材料,也沒这个心思,有你们,再加上他那些部将,绰绰有余了。听朋友说他家里新进了伶人,是断然不能错过的!再挡我就……”小王爷眼神犀利,手中的折扇泛起银光。
杨忠只得闪开身,目送小王爷离去的背影。
“杨总管,不用再试探了。我看给他把刀,倒能先取了老王爷的头。”
“能如此这般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杨管家微微一笑,又转而沉吟道,“只不过,看他这个精神劲儿,药量还要再加大些才是。”
皂衣人低头称是,脊背不自然地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