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顺利得出了融天的预期,之前的各种筹谋全都没有用上,斯墨就这么乖乖地来了,默默地喝下了止桑泡的茶,又顺理成章地跌入了机关,一点质疑和反抗都没有,该说他隐居的日子长了失去了警觉,还是自持武功高强而大意失荆州?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被自己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里,这就足够了。
“阿利善,把那套家伙给他穿戴上,锁起来。”融天朝着那地上的坑洞大喝道,“对了,千万不要让他受伤。”
“放心吧,师父。人皆知咱铸剑阁的剑能断铜斩铁,可不知咱打造的精钢铁链,任他武艺再高强也是挣不断的。”阿利善说话带着明显的异族口音。
“止桑有没有疑心?”融天又追问道。
“回师父,多亏您想的周到,找了从小看小姐长大的老妈妈来说。小姐是跟着老太爷长大的,说他病重,忙跟了去,又谎说仆人已经禀告了您,稍后就会过去,一点也没有犹豫。到那边总要几日,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会当老太爷太想她,多住上几天也说不定。”
“现在什么时候了?”融天阁主看了眼透过窗棂的光。
“师父放心,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辰一到就动手。”
“好。”
躺在软和的床沿上,起初,小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射进窗棂的光线,直到视线一转到墙上,也满眼的亮线。噗,这是看眼花了么?不会得青光眼什么的吧?我这么漂亮的眼睛可不想做瞎子。猛地闭上了眼,想趁着这温暖又舒服的气氛打个小盹,闻着充满女儿家脂粉味的空气,不一会就睡着了。
山里昼夜的温差极大,小璃缩着身子醒了过来,外面已经大黑,不时有风吹打在窗棂上,咣当咣当的响。糟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环境太舒服,前面和墨一起太疲劳,咳,完全睡死过去了啊!小璃又惊恐地确认了下:自己还在小屋,墨鱼丸也没有回来。
是把自己抛弃在这了?止桑确实说过让墨离开自己的话,而他们看起来又是老相识的样子,特别是止桑,看着墨鱼丸的眼神都是火辣辣的。难道前面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抚?然后再扯个老爹病重的幌子,两人脱身而去?
小璃越想越抓狂,又猛甩头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墨鱼丸明明是不想来的,是自己硬要他来,还要带上自己的啊!一定是止桑的爹爹病得太重,他脱不开身吧。可就算脱不开身也应该回来和自己说一下吧?小璃只觉得太阳穴上的血管一突一突的,心是再也安宁不下来了。
墨的味道已经很熟悉了,既然那住处离这不远,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可小璃没有忘了那句“以后不必再见面”。嘛,只要确定他在就好,偷偷瞄上一眼,然后就可以放心地去找玉颜了,嗯。
回忆着那淡淡的青竹味道,小璃很快就来到了小院子,别说没有墨的踪影,连止桑或是其他人的影子也没有。但院中的气味很杂乱,应该是有很多人来过,但墨的味道还是可以辨得清,一直延伸到正堂,却突然凭空消失了。这完全出了小璃的想象,一般而言,气味只会慢慢减弱……这让小璃心下很不舒服,按他以往的经历看,一个人的气味突然消失,多半都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不是过来探病么?到底生了什么事?他们又都去了哪?小璃突然很懊恼自己睡过了头。每次遇到事,都是斯墨挡在自己前面,居然就完全大意了么?也许他起初就预料到可能回不来,才坚持把自己安置在别处?多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还是快点去找玉颜!
玉颜总是有办法的,上次在心蓝斋,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定了一切,只有互相非常信任才能有这种默契吧。现在这山里能够相信,也必须相信的,只有玉颜公子了。
已是深夜,石屋四周更显阴气腾腾。小璃伤腿不敢吃力,一直用三条腿勉力跑着,踏在松软泥泞的枯枝败叶上,只觉得透骨的寒冷。想来每次都是墨背着自己、带着自己来的,从没在半夜自己踏进过这里,只觉得浑身冷,止不住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