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的白色光晕一点点荡开,周遭的空气都微微冷了下来,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这是种斯墨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像被小璃咬伤后的那个梦。渐渐的,笼罩在墨周身的黑气一点点退了回去,双瞳也慢慢恢复了寻常的颜色。神智清醒的一瞬,墨就看到那小小的身体奋力挣扎着,几乎缩成了一团,“小璃,够了。”
那白色的团子像是听到了低语,身子略一抖,莲花恢复了原状收回了身体,连着心上的刀伤也在慢慢的愈合,只留在皮毛上一团血痂。可是腿上的箭伤,像是射穿了,黑漆漆的一个洞,依然在淌着血。那血映在墨的眼中,只觉得生疼。
“定勃,松开。”墨的声音很嘶哑,但依然有力。
少爷是要过去看那狐狸?那狐狸说不出的诡异,定勃本能驱使,依然不撒手。这略一迟疑的空儿,止桑已走到了小璃跟前,刚要伸手去摸一下鼻息,背后就传来墨哥哥冷冷的声音,“止桑,你要做什么?”
止桑吓得一抖,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小璃,冰璃……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色瞳色异于常人,怪不得自己四处找也找不到他的影子,怪不得墨哥哥会和他……“墨哥哥,我只是看他是不是还活着。他就是那个冰璃吗?”止桑蹲下,探了探,小狐狸气息均匀,除了腿上的伤,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止桑你已经放跑过它一次,还不快缚住那只妖狐!”还不等墨答话,一旁的梓桐疾言厉色地喊了句,要不是自己血流的太多,没什么气力,只能靠着树坐在原地,断然不会借这丫头的手。
止桑看着眼前的小白团子,静静地缩在那,一副安静又急需保护的样子,刚才梓桐那样伤他,也没见他有什么反抗,心里只是不忍,“外公看过了,说它不是灵狐。”
“臭丫头!不是死活不肯拿出来么?只怕他比灵狐还金贵!”梓桐眼里满是恨意,又瞥了眼斯墨,嘴角扬起道弧度,“或者,你放了它,然后让外公认识下这个‘墨哥哥’,看看我们止桑究竟中了什么**,管砍了亲姐姐的人叫哥哥,好不要脸。”
“你想再挨上一下?”墨冷冽的余光像把刀劈了过去,未等梓桐回过神来,墨已闪开了定勃,抽出了止桑的青色佩剑,挺剑站到了面前,度之快让在场的三人完全没有反应。原来狂之时虽力大过人,但更近乎于原始兽性的爆,此时恢复了神智,趁定勃走神的空,点了他腋下的极泉穴,登时这粗壮的汉子两臂酥麻,软了下来。
这不但让梓桐吓得收了声,更让一旁的止桑着了慌,一边是墨哥哥,一边是亲姐姐,该如何是好,“墨哥哥!我姐姐她是错认了!你饶过她这次,还是带小璃去疗伤要紧!”止桑从斯墨的脸上读不出情绪,只好抓住这唯一的稻草。
“你可别乱来!我外公他们并未走远。杀了我,你就是得罪了一族人!为了个妖狐,值得吗?”想起刚才这人如野兽般的样子,梓桐依然心有余悸,手撑着地连连后退,嘴上却还是放着狠话。
青色的剑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梓桐只有闭上眼受死的份儿,剑风却由头顶掠过,微微一凉,只觉得头上的髻一松,青丝如瀑披了下来,再睁开眼,只见墨的手中拿着她的一缕头,“小小年纪下手如此狠辣,你外公知道了也不会饶你。看在止桑的情分上,你的人头,我记下了。可没有下一次。还有,把解药交出来。”
这人一字一字说的和缓而有力,却比刚才那猛兽般的样子,更让人心生寒意。梓桐明白,如果自己此时不点头应承,也就再没后话了,况且外公还是更相信止桑一些吗?支开自己,只与她说,可笑自己还扯谎说要在这里滞留一日,只为捉住灵狐立上一功,将外公对止桑的宠爱夺回来一点点,结果很失败,还要找个地方疗伤,不然回去得到的,只有耻笑吧。
“不需要什么解药,他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杀人狂’耗费了太多的灵力,没力气再救治自己罢了。我还真是头次见像你煞气这么重的人,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止桑真想把脸捂住,不再管她,自己这位亲姐姐怎么看都太符合“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节奏。
梓桐却很庆幸自己说到了重点,斯墨明显被这段话带入了沉思,连忙艰难地抽出张符纸,掐了个搬运诀,马上周身被一团雾气覆盖腾在了半空,悻悻然留下句话,“止桑,这烂摊子你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