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月昭也才想起找子卿目,差点误了正事,再次放下手中笔墨,脸色一下子变得正色起来,拉开椅子,随意坐了上去,同时指着旁边椅子,“坐。”
子卿看到突然变了脸色爹爹,心中暗叫不好,家中,爹爹一向卸去了所有防备,变得亲和无比,而今他双手交叉,下巴托上面,这个动作,是他运筹帷幄时习惯。
“子卿,再过三日便是一年一度赏春宴,我知你一向不喜朝廷之事,可这次,皇上亲自下令,要你前来,说是见面,实则……”
“实则想试一试我深浅罢了。”子卿自然接下话茬,莯月昭打量着旁边子卿,见她正端起一杯茶,神色柔和,吹了吹,慢条斯理小口啜饮着,这个孩子,越发让他看不明白了。
她聪慧,心思玲珑剔透,自己不过才提了一句,她便已经料到了皇上意图,既然知道,但她还是那么沉静模样,她老成,她镇定,还真是不像这个年纪人。
不过有这样孩子,他如何不喜欢,家,爹爹一向不提政事,但子卿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她爹爹虽然是当朝猛将,为皇帝立下多少战功,受天下人敬仰,让敌军闻风丧胆。
可是军功越是卓越人,对于皇帝来说只有一个念头,功高盖主,时间久了,当初初衷只会一点一点变化,爹爹会慢慢成为皇帝眼中,心中一根刺,让皇帝夜不能寐,日不能饮。
他想要除掉爹爹念头会慢慢滋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阴暗之地,那里寸草不生,充满了恶臭,里面只有噬人细菌不断吞噬心智,久而久之,他会有了行动。
爹爹早已经有了觉察,他无心弑主,只想护着一家人周全,爹爹动作很是小心,但子卿亦有发现,现皇帝召见,虽然自己一直没有进军朝廷想法,但是作为将军府独子,她价值自然还是有。
“子卿,你懂就好,那我也不用明说,你刚过束发年龄,这次恐怕也不能再推脱。爹爹知你一直想要自由生活,我并不想打破你生活,然而现……”说起来,莯月昭有些叹息。
“爹爹不必叹息,该来总是会来,你护了我这么多年,也够了。”子卿已经站起身来,虽然她从不插手政事,但有东西她并不是不懂,蠢蠢欲动便是人心,说到底,爹爹只是一个将军而已。
惹不得那一手遮天,高高上帝王,天地之间,难捉摸,也容易懂便是帝王心,因为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王权,任何他认为对自己有威胁人,他都会铲除。
古往今来,不管是哪个朝代,这都是每个帝王通病。
子卿负手站窗前,眼光不明看着那一片原本澄净天空,忽然飘来了朵朵乌云,“爹爹,天变了,要下雨了呢……”她声音还是那般柔和,没有其他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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