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來的路上已经问清楚了仆人事情的经过。听到报纸的时候,他脸一沉,暗叫不好。沒想到千瞒万瞒,还是沒瞒过。他已经禁止仆人将报纸拿进客厅,谁知道百密一疏,竟让白非衿看到了。
他匆匆走入客厅,姜还是老的辣,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面带春风,异常和蔼地弯腰:“小姐,少爷的秘书已经约好时间了,中午12点在圣约翰餐厅用餐,您看怎么样?”
白非衿一见他处惊不变,心中顿时明白,管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她低头不语,手中慢条斯理地折叠着那张攥皱了的报纸,一层一层,一张一张,她不慌不忙,甚至折叠的很干净,很整齐。
其实心中早就恨得几欲吐出几口黑血。
好啊!
都骗她,谁都在骗她,把她骗的团团转,一点情面也不留。原來这些日子的忠心耿耿,其乐融融全都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她处于谎言的中心,茫然不知地转來转去,被欣喜和快乐冲昏了头脑,走不出那由语言织就的迷宫。
管家见她只是安静地折叠报纸,轻轻走到她身边,准备移开话題。哪知他刚动脚,白非衿就微笑着看过來,眼光竟像在冰火中沉浮,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冷水,明明有着冲天的怒气,却温婉动人,令人不敢直视。
“帛叔,你可知我手中拿的是什么?”白非衿拍拍报纸,纤细嫩白的手指,染着蔻丹,鲜艳欲滴。
管家不敢不回答,且回答地小心翼翼:“报纸。
“当然是报纸。”白非衿语气嗔怪,甚至带了娇宠:“我说最近怎么看不到最喜欢的八卦新闻了呢,听人说你不准让报纸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个什么缘故呢?”
两人都打着哑谜,管家知道她心中生气,苦于找不到发泄口,便只能随着她走:“您现在身子弱,需要静养,这些东西看多了影响您情绪……”
“那倒是!”白非衿重重点了点头:“这还是昨天的新闻呢!昨天的新闻,到了今天再看岂不是过时不值,掩人耳目了吗?就像花朵终将败落,纸终将包不住火,的确很影响情绪。”说到这里,她声音微微有些异样,似乎要哭出來,却用力压抑,把哭声阻在最低微窒密的喉咙口,不让之冲出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们为什么瞒着我呢?”
“白小姐……”管家很为难,悄悄挥手让客厅候着的仆人退出去:“您千万别憋着压着,有什么怒气冲我來,少爷他,只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他囚禁我是迫不得已,他救我是迫不得已,他与我相爱是迫不得已,如今他竟要去娶另一个人,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婚讯都传到我耳边來了,指不定外面闹得怎么样,你还想替他狡辩!”白非衿猛地站起來,冲到管家面前,死死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们主仆两人齐心协力,将我哄骗的团团转,枉我如此信任你们!我白非衿何德何能,要你们费尽心机,将我囚禁在这谎言的牢笼里,还死心塌地得赖在这里!”
她眼中有泪,心中又痛,却有泪不能流,有口不能说。她是个笑话,因为是她自己决定要留下來,果然是因果报应,自己中的因,自己去吃苦果。真苦!苦的让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白小姐,你冷静一下。”管家见她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刺激太大,伤心过度,有晕厥之昭,便将她按在沙发上,安抚几句,转身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