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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画颜料偏淡薄,毛笔笔头又太尖,跟画水粉画根本不是一回事。千雪费了半天劲,总算画了幅风格怪异园景图。她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画,越看越觉别扭,索性破罐子破摔,池中添了只王八,那王八正张牙舞爪地往池壁上爬。
千雪看着水墨未干王八,想着金琛刚才狼狈样,心里乐了一把后,又拿笔将王八抹了去。这是人家家里,还是收敛点吧!
虽然看着怪异,但怎么也算是一幅画吧!千雪自我安慰了一番,抬头看向对面,准备让金琰来帮她题诗。
金琰座位上居然没人!
千雪踮起脚尖把男宾席来回扫了几遍,也没找着金琰人影。眼看着小太监已经收画纸了,她鼻尖开始冒汗,嘴里咕哝了一声:“上哪去了?”
“这呢。”一个冰冰凉凉声音耳后响起。千雪被吓了一大跳,她都没发觉金琰是什么时候站她身后。她嘴上也不敢有半点抱怨,还堆上笑脸极客气地说:“请公子帮我题诗……”
金琰没说话也没看她,径直走到她桌案前,提笔往那幅画空白处写起了字。他千雪身后站了有一会儿了,看过了千雪作画大半个过程。他没想到这个连字都不会写丫头,作画倒熟练得很。刚才看见她画王八时,他差点笑出声来。要是那只王八还,这幅画肯定会妙!
金琰画空白处,刷刷刷一气呵成写了四行草书,一边又斜瞥了一眼那幅画。这丫头什么都比别人怪,画出画也跟别人不一样。
宴席上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几个有点小心思男宾,以“请教”、“探讨”为名频频往女宾区来搭讪,其中以罗志卿身影为活跃。可惜他几轮活动下来,都没招人待见,只好讪讪地回到座位,苦思别突破口。
朱雁云有两年没参加这种宴席了,往年她都是全场焦点,女宾区是绝对鹤立鸡群。今天这些贵男们都只跟她打了声招呼,便从她桌前绕过,不像从前那样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她。她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因为忌惮金琰目光,绝不是因为她婚史。她家世和美貌面前,她婚史又算得了什么!
她从小到大从没受到这般冷落,这时见金琰破天荒地主动走到女宾区,为一身份低微女子题诗,只当他是故意羞辱自己,偏一时还找不到还击手段,只好黑煞着脸打量着千雪,盘算着事怎么出这口恶气。
太子金珏貌似一直和太子妃对饮浅笑,其实余光一刻也没离开过金琰身影。这个一向不问政事堂弟,这几个月来却着实让他刮目相看了。北崇王动用全部人脉这般打压他,他竟然还屹立不倒。若不是这次北崇王弹骇,他还不知道金琰背后还站着那么多支持力量。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金珏留意到朱雁云与宴会气氛不太谐调脸色,轻笑一下,叫来老太监,让几个宗室子弟去哄哄朱雁云开心,又顺便问了句:“和安郡王一起是哪家千金?”
老太监也算朝中无人不识了,却也说不出千雪身份,去问了几个熟识宾客后,也都说不知。罗志卿一直留意着太子这边动静,见又有了露脸机会,便自告奋勇地上前回答:“此女乃周贵妃表外甥女,姓叶。”
“哦,是她,”太子妃因为刚才金琛对千雪亲昵样,对千雪心存排斥,“她不是毁了脸了吗,怎么还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