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走?”卿尔尔话一出口,便呵呵地笑了几声,“不,我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问你,媛媛你也不要了吗?”男人的怒气迸发。
卿尔尔扭过头侧过身去,眼里强忍着什么,皱着眉头说:“你来问我这个做什么?有什么好问的,你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来质问我干什么!”
男人猛然箍住她的双肩,硬是把她整个人扳了过来,对上她的双眼,怒吼到:“你看着我,我要听你亲口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她被钳制住,没法儿做出其他动作来,只嘴角牵扯出一个牵强却又带着讥讽意味的笑容来:“听我说?听我说什么?听我说我这七年来在梁家的日子是怎么一步一步熬出来的?那我就说给你听,你是个男人,你要来b城做你自己的事业,所以你向家里人妥协了,娶了我;你的父母和爷爷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我辍学了,在家怀胎十月,为你生了媛媛;你的家庭需要一个男孩传宗接代,所以你带着时盛回了老家。所有人都是围着你,围着你们梁家转,呵呵,更加讽刺的是,为了名正言顺,我还必须去承认时盛是我生的孩子,你还想要听我亲口再说些什么呢?说你们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是想着跟我离婚呢,还是如何让媛媛叫其他女人妈妈呢?”
卿尔尔甩开了粱于归的双手,既然人都已经追上来了,那她也不打算就这样走了,她顺手把搁在地上的行李箱放倒,然后自己坐在行李箱上边,抬头看向天空,并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呢,就像七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样,阳光明媚到刺眼,却是老家很难得的天气呢,我知道,当初你娶我,你心里很不情愿,是在家里人的压力下才答应的,所以我一直都不强求些什么,因为不执着什么,不强求什么,所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事事顺从,我生了媛媛之后,我从没觉得日子过得能像那几年一样舒坦,你在外边忙你的,我在老家好好过日子。”
“可是从我见到叶蕾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样的日子是长久不了的。虽然消停了四五年,可是,你既然走了,就算是想在外边另外有个家,你又何必要回来,我从未妄想过你会这辈子都守着我过,你又何必带着时盛回来,硬生生地往外心窝子里扎刀子呢,我都已经自欺欺人到相信你,相信你会看着这七年的情分,看在我至少为你生了媛媛的情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把我往着死路上逼,可是,我最后还是落到这样的地步······粱于归,你知道吗?你带时盛回来的那两天,我一直在等,在等你来跟我解释,说你是有苦衷的,我当时想啊,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可是最后等到的却是你们把媛媛从我身边带走,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我想我晚些时候,把事情解决了再跟你一次说清楚,事已至此,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解释给你听,你还会试着相信我一次吗?”男人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是在愧疚吗?这是在妥协吗?为什么一定到了这一步,他才愿意真正把她当做是一个有情绪有脾气的人,而不是个傻子呢!
卿尔尔勉强地笑了笑,语气颇有些轻佻:“哦?你现在愿意解释给我听了是吗?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听听你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天大的理由。”
“时盛他原来叫小盛,他的名字是我带他回老家之前改的,而他不是我的孩子。”
“是吗?那这样老家的爷爷和爸妈知道了不是该伤心了吗?”
“把小盛带回老家只是我和叶蕾的一个临时决定的协议而已,当时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是最好最快的解决方法。”
“这还真是个好说法,竟然让我无话可说,或许在你带时盛回老家的那天你这样跟我说,我说不定就傻傻地相信了呢。”
粱于归不再继续说什么了,而卿尔尔只是一直笑而无声,粱于归知道现在的她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的了,她现在在起头上,根本不会以常人的思维模式去理解他说的话,对于他的话,每一句她都会理解成狡辩、欺骗和借口。
“哦,对了,梁老板,今天不是你大楼售出的好日子吗?你不用去现场吗?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是不是不太明智啊?”卿尔尔用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看着粱于归提醒他说,“说不定这会儿正在上演什么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