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场面是一团混乱,胡侃侃和白如玉蠢蠢欲动,想要亲自动手解决掉这帮老家伙。魏二宝在旁边起哄架秧子。叶天秋握剑在手随时准备支援胡侃侃,而叶沧云则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悠闲模样。
卓世清只能拦住胡侃侃不去参于,但对于白如玉他就管不了。白如玉手中银鞭挥动,鞭声啪啪作响,鞭子所经之处,哀嚎一片。白如玉并没有下死手,她像是在故意欣赏这帮人的丑态似的。
有人对卓世清的放任不管表示不满,指责卓世清不像其师那样匡扶正义,他们之所以敢这样“仗义执言”实是算准了卓世清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原来世人不但有欺软怕硬的恶习,也有欺善怕恶的劣根性。卓世清虽然觉得胡侃侃不该当众对李铁嘴下手,可她毕竟神智不清,情有可原。令人厌恶的的是这帮所谓江湖正道的步步紧逼、出言不逊。
他学着李铁嘴的口吻冷声说道:“你们真要如此对待一个心智失常的女子吗?”
众人一时无言相对,有人刚要反驳,魏二宝撇着嘴,冷哼数声:“哼,哼,你们这里真是江山辈出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脸皮厚。上一代的老祸害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这一代连疯子都要计较。”
“你——”有人气结,有人怒喝:“拿下这个不要脸的妖女!”
魏二宝像一条小狗似的,一遇到危险就躲到主人身边,蹭地一下跑到胡侃侃和卓世清旁边,待确定安全后继续狂嚣:“侃侃,你打他们时可别用剑,因为他们的皮太厚了,捅不动的。”
胡侃侃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立即从善如流:“好的,我以后用平底锅。”
众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平底锅那么情有独钟。不过,一个疯子的心是无法探究的。所以无论胡侃侃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他们都尽量不奇怪。
白如玉看到这边的动静,像羊倌驱赶掉队的羊儿似的,把这几个重新赶到队伍里,继续把玩观赏他们的丑态。
不多一会儿,这帮人便轰然而散,四下溃逃。白如玉也不怎么追赶,只是站在原地毫无心肝地大笑着。叶天秋见没胡侃侃无事,便放心地调息打坐。
胡天放夫妻俩人见救星们走了,顿时脸如死灰。卓世清将两人关押在胡兰榆的隔壁,他要好好审问一番。
谁知就在这时,卓世益却带着几名弟子赶来了。原来卓世清不在的这几日,有刺客闯入了苍龙岭,有一名死士甚至闯入了供奉前三代师尊的内部祠堂。而这个祠堂从卓世清的师祖开始便是师门禁地,连掌门人都不准进入。如今有外人闯入,这自然是大事。卓世清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去见卓世益。
魏二宝得了这个机会把张景修那半死的身体拖到关押胡天放等人的屋里。她还好心地引导他们参观:“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嘻嘻。”
胡兰榆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血肉模糊、只留下半口气的活死人。这就是她那个风流倜傥的丈夫吗?他瞎了,残了,再也不能出去风流快活了。可是自己的将来呢?张景修的惨状极大地刺激了胡兰榆,她脑中的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胡兰榆以头撞地,狂笑不止:“哈哈,我再不怕他纳妾了。我成活寡妇了。我连再嫁都不能了,胡兰柯,算你狠!”
魏二宝嘻嘻应道:“没关系的,你不能再嫁还可以偷人嘛。小叔子,大伯子,下人都可以啊。”
……
魏二宝得意洋洋地跑到关押胡天放夫妇的屋子里炫耀,想顺便再刺激一下两人。等她赶到时,发现两人已经安息了。胡侃侃手里正握着一柄平底锅左右挥舞。
魏二宝问道:“他们死了?”
“嗯。”
“怎么死的?你干的?”
“师父帮我一起干的。”
“……好样的。”
胡府重新恢复了平静,除了风吹树林声和胡兰榆时不时的笑声外,四周是一片死寂。
等到卓世清和卓世益说完话出来时,所有该遭报应的人都遭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看着脚下血泊中的胡天放夫妇,他们两人的双眼暴突,五官变形,腰身弯曲,一看就知道在死前受到巨大折磨。可是他却没听到叫声,那一定是点了哑穴了。他原本想审问胡兰榆,张景修为何突然生出那种心思,他究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什么,但是,胡兰榆已经疯了。
卓世清深深地凝望着笑得没心没肺的胡侃侃,心中再次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我们回去吧。”卓世清只说了这么一句,接着转头吩咐让人把胡兰榆和张景修送回张家。
路上,叶沧云面带喜色地对众人说道:“我方才又给她扎了一针,问了她许多问题,我发现她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起初可能还是更混乱,但慢慢地就好了。”
卓世清也很高兴,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以前说过,有些人走火入魔之后有可能暴露出他们以前不敢表露人前的本性,是吗?”
叶沧云点头道:“大体上是这样。因为我们正常人要世俗、道德和良知的约束,但疯子就不会了,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人对话的时候,叶天秋认真聆听,若有所思地看了卓世清和胡侃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