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冷溪道:“你先让桃花出去。”刀剑无眼,桃花半点武功也不会,真动起手来,难保不会失手伤了她。
“桃花?”林九龄低头对桃花道:“长得倒真如桃花,却没那么艳俗。”
对方离自己太近,桃花红了脸,往边上挪了挪,但最终也只能将头偏过稍许而已,自己的腰还在人家臂弯里,实是难以撼动分毫。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玉冷溪见他似要轻薄桃花,赶紧岔开话头。
“林九龄。”
这三个字对桃花来说轻飘飘的,可对玉冷溪这种江湖人来说,却如雷贯耳,响亮到让他的头心颤了一颤。下意识就想将背后的刀握在手中。
不过是打完猎回来的早了些,怎么竟然遇到这等扎手人物。林九龄,一直是与人消灾的高手,下手狠辣,为绝后患灭人满门是惯用手段。封戎怎会有这号敌人,咦?他姓林。。。难怪,难怪。。。。
“你与封家的恩怨当各自了结,桃花又不是封家的人,你抓着她做甚。”玉冷溪故做镇定地笑了笑,仿佛事不关己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此人若真是林九龄,只怕这谷里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现在,救得一个是一个吧。
林九龄笑着摇头,很不同意玉冷溪的说法:“我问她封家后人在哪,她不但不说,反而骗我,若不是与封家有渊源,怎会这般维护。”说着,话音一转“其实,我的行事作风,你是听过的吧?”瞧他听到“林九龄”三个字时脸色变了一瞬,便知玉冷溪是听说过他的。
玉冷溪不知道他俩的差距有多大,但是今日若不奋力一搏,别说桃花,就连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当下也不再废话,反手自腰后抽出刀来,略一提气,双脚发力,如猎鹰般扑向林九龄与桃花。
林九龄本以为有人质在手,对方必不敢轻举妄动。却没料到玉冷溪竟然真敢出招,也是挡了个措手不及,待身形一稳,就挥刀急削。
两招之间的漏洞被玉冷溪看到,左手如闪电般抓住桃花手臂,把她从林小龄身前扯了过来,也不管是不是会伤到她,使出全身力气将她扔出木屋。右手同时反手架刀,挡下林九龄一招,也不恋战,迅速闪身至木屋门口,将桃花挡在屋外。
得手之后立退,站定之时,当真是仙人之姿,清俊无双。
佯攻、救人、架招、闪回。每一招每一步如行云流水,既快且俊。
林九龄难得地露出赞赏的神色:“功夫倒真是不错,轻功尤甚。”
敌人的赞赏才能真的证明实力,玉冷溪自负一笑,心中其实苦不堪言。刚才的一刀他虽挡下,但右臂却阵阵发麻,兵刃相交的一瞬,长刀差点脱手而出。知道对方功力深厚,招式狠辣,却不知如此霸道。用余光看了看被她甩出去的桃花,已双手撑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伤到何处,裙摆上零散地沾了好些血点。但人总还是没事的。玉冷溪也不敢再想打不赢先跑的事,想活命,就只有奋力一搏。
林九龄舔了舔薄唇,单手挽了个刀花,斜劈而下。眼神中全是嗜血寒光,如地狱修罗。
见玉冷溪提刀挡下,林九龄咧嘴一笑,左拳破空而出,直击对方胸口。
玉冷溪急忙收刀,噔噔噔退了几步,林九龄招式已老,无法再前进一分,拳头停在他胸口前,离衣襟只差毫厘。还没来得及庆幸,那单拳却突然化掌,横扫而过。
林九龄长年浮于江湖,临敌对战经验都远远多于玉冷溪,过招时不可拘泥于一招一式,当随机应变,才能制敌不意。这一掌为式末而出,力道已所剩无几,但凌厉的掌风仍然如刀般划破了玉冷溪的外袍。
挑衅般地对玉冷溪笑了一下,林九龄单刀上撩,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就再次猱身攻去。
玉冷溪本就不敢大意,被林九龄小胜半招后更是步步小心。若非他反应极快,早被对方长刀砍中不知道多少回了。
屋中刀光逼人,桃花站在不远处,时而看向远处深谷,时而紧皱双眉注视木屋中打斗的两人。封戎此刻若能回来相助,她也不用如此担心。两人出去打猎,却只回来一个。想起前些时日他的不见踪迹,纵然不希望他以身犯险,但也决没有让别人替自己送命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