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馥摆摆手:“你和慧真的话,我都听到了。”
……
玄鸿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情这位姑奶奶刚才是耍他呢,明明知道他是真的要跑路,还讹了他这么多东西。
一辈子的积蓄啊,这就被拿走一半了。
不过玄鸿子可不敢直接说出心中的不满,只是看着北宫馥:“郡主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挺满意,不过不用太着急。”北宫馥把袋子打开,拿了一把椅子出来,然后收拢以后别在腰上,再翘着二郎腿坐了上去。
这屋子如今家徒四壁了,玄鸿子刚才差点把地毯都卷起来送给她了,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坐了。
玄鸿子看着她坐着的太师椅咽了一下口水,很想问,待会儿能把这椅子给他留下吗?
一把也行啊,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让最高工艺的工匠雕成的。
当然,他肯定是不敢问出口。
北宫馥笑吟吟地看着他:“我想问个问题,慧妃怀孕的事,是真的?”
玄鸿子心中“咯噔”一下,仔细想了想:“嘿嘿,郡主,我知道你讨厌她,我就等着你回来治她呢,所谓爬的高跌得重,我想捧她上去,等你回来了,咱再让她摔下来,岂不是很好?”
他笑得一脸谄媚,北宫馥心中冷笑一声,某种冷光一闪:“回答我的问题!”
玄鸿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当……当然是,是假的。”
“不错啊,法力越来越高了,假肚子也能弄出来了?”北宫馥冷哼一声,“居然连太医都没有发现,连天天宠幸她的皇上都没有发现。”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北宫馥仔细想想,一时却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都……都是月公子和郡主教得好。”玄鸿子低了头,不敢多看她一眼。
北宫馥冷笑一声:“我们教你的法术里面,可没有教人假怀孕的。”
“是……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
玄术这个事情,都是一理通百理明。
玄鸿子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要领悟一些简单的障眼法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不错,你这个徒弟我跟师父收的也算是资质不错了。”北宫馥拍拍他的肩,“出师了啊!”
玄鸿子顿时汗流浃背,终于有些撑不下去了,跪爬到北宫馥膝盖边上:“我的姑奶奶,你就说吧,到底要做做什么?”
北宫馥点点头:“行了,话说得也差不多了,你也别急着行动,慧妃嘛,让她先风光着,你还得帮着她,不过这远行嘛……”
“不去了不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呆着,为郡主办事。”
“嗯!”北宫馥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再来找你的,你大可以跟别人宣扬我没死的消息。”
“不会不会,我一定守口如瓶。”
“不,我要你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啊?”
“做不到?”
“不不不,只是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让你做就去做!”北宫馥柳眉倒竖。
“是是是,马上去做,马上做!”
北宫馥深吸口气,直接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玄鸿子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一把椅子。
还好,至少还留下一把椅子,还有他的宅子也还留着。
玄鸿子又抹了一把冷汗,看来他还是好好合作算了,不然这小姑奶奶怕是阴魂不散了。
三日时间到,北宫馥站在京郊的农庄门口,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一个男子头戴黑纱斗篷走了出来,她立刻堆了笑脸往前走过去。
“晋王殿下,别来无恙。”
黑纱男子愣了一下,冷声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殿下不看我一眼,就知道我认错人了吗?”北宫馥好笑地看着她。
今日她并没有易容。
晋王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良久之后,他强装镇定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慧妃?”
“你当然不是慧妃。”晋王冷笑一声,“你是北宫馥。”
“我们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吗?”明明长得一样呢。
“只有北宫馥才会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晋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现在已经基本肯定眼前这个是人不是鬼了。
“看来晋王殿下真是很了解我。”北宫馥这句话,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
晋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几日京城传说慧敏郡主并没有死,看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传的谣言,怎么会是假的?”
“你传的?”
“是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我还活着,有些人就会活得不自在了。”
晋王沉吟半晌,反应了过来:“是慧妃?”
“几年不见,晋王殿下越来越沉稳聪明了。”
“我是应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算起来,你变得成熟内敛,我应该也是居功至伟吧?”
“那我更应该报答你了。”
北宫馥毫不惭愧地应承了下来:“我来,正是想要晋王殿下的报答的。”
晋王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要我报答?”
“难道殿下不希望重新回到京城吗?”
“什么意思?”
“如果说,做了这件事,我有办法让殿下平安回到京城,而且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殿下愿意跟我合作吗?”
晋王沉默了很久才答道:“此话当真?”
“殿下应该没有其他选择是不是?”
“什么意思?”
“殿下来帝京应该已经很久了,如果有其他办法,想必不需要去绑架那位女大夫。”
晋王显然有些吃惊:“这件事你也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的事。”北宫馥笑看着他,“就看晋王殿下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晋王想了很久,将心头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选择我?”
北宫馥笑了起来:“因为殿下的孝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孝顺?”
“如今跟皇贵妃,不,太妃娘娘已经落难,你们几个皇子几乎等于被流放在外,不过你肯为了太妃娘娘冒险进帝京,勇气让我佩服。”
“就是这样而已?”
“就是这样而已。”北宫馥很肯定地点头。
“我怎么相信你?”
“晋王殿下想不想奉旨进京?”
“什么意思?”
“过几日,你会收到奉旨进京的圣旨,以后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北宫馥一把扯掉了他的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