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没好气地看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之前怎么不说?!
北宫馥继续笑,却并不再说话。
说了,又怎么能看上这么一出精彩的好戏呢?
“药性已经解了,这药方……”那太医看了北宫馥一眼,这时他心中是已经不得不服了。
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女,运用金针解毒用地比他好无数倍,他不服不行啊。
“不如就由慧敏郡主来开这个药方吧。”太医低头,有些汗涔涔的感觉。
他刚才看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看出原来世子已经被人用金针解过毒了,而刚才的那些抽搐,只是解毒过程中的自然反应罢了。
北宫馥笑道:“老夫人和夫人都不放心我来给世子治病,以后这件事,还是交还给太医吧,馥儿告退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太夫人对着她的背影冷声道:“站住!”
北宫馥转头看她:“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躺在床上的可是你的亲大哥,你就真的这么忍心甩手不管?”
北宫馥笑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夫人想必听说过。我与大哥并不在一起长大,大哥跟我有多亲,跟老夫人有多亲,想必老夫人心中有数,既然三不五时要被三堂会审,那馥儿不如回房好好绣花,何必趟这趟浑水?”
她的意思很明白:我跟大哥的感情不怎么样,我们反正从小都没一起长大,而且还是被你们抛弃的。
要心疼,也是你们自己心疼而已,我可不会心疼,如果要再怀疑我,那我就不管了。
之前太医也请了,名医也请了,不见任何起色,反而一次睡得比一次长。
反而北宫馥接手以后,北宫成的病明显有了起色,从来没有睡满一个月过,一次睡得比一次短。
如果在这个时候,北宫馥甩手不管了,那岂不是一切都打回了原点么?
太夫人下不了面子去求北宫馥,但北宫成又是她的心头肉,想了想,终于道:“晚秋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好好照顾你大哥。”
北宫馥转头看着她摇摇头:“不,晚秋的事,不用老夫人既往不咎,只需要老夫人答应我一个条件。”
太夫人眯起眼睛看着她:“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错!”北宫馥点头,“晚秋的孩子,包括晚秋,我要亲自照顾!”
“不行!”太夫人一口拒绝,“这样低贱的女人,总想着将北宫家的子嗣据为己有,本就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孩子……都已经死了,自然葬入北宫家的陵园入土为安,你要照顾什么?”
“既然死了人,就应该设灵堂,超度他的亡灵,而作为孩子的母亲,似乎也应该有资格参加。”
太夫人冷哼一声:“一个姨娘罢了,有什么资格当北宫家子女的母亲了,就算要参加,也应该是你婶婶来参加。”
北宫馥抿嘴笑:“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撕破脸也撕破了,反正太夫人横竖都是看她不顺眼的,不如就索性把一些放到明面上来说好了。
到时候北宫成的病好了,她一定会被弃如敝履,不如趁手上还有筹码的时候,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站住!”太夫人站起身厉声喝止她,北宫馥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却听她道,“那五日后的约定不可变!”
北宫馥这才转过身:“一言为定!”
太夫人气得不轻,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倒在地上,幸得寒香等几个丫头赶紧扶住她。
北宫馥也没有看她,只是转身走到北宫成身边,对太医道:“大哥吃的少,现在腹中并无食物,用银花,紫草,山慈菇,*,没药等煎汤服用,等体内的毒素用随汗水排出就好了。”
太医点点头:“慧敏郡主想得周到。”
北宫馥在一旁开好了方子,交给如雪:“你去药房抓来煎了。”
“是!”如雪匆匆跑了出去,北宫馥的眼神掠过岑可慧的头顶。
岑可慧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太夫人此刻真想找人出气,一见到她,不由怒从心底起:“都是你这贱人,不好好照顾世子,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
岑可慧忙磕头:“太夫人,就算给孙媳天大的胆子,孙媳也不敢杀害自己的夫君啊!”
她把头磕破了血,太夫人还只是冷哼一声:“北宫家自有家法,像你这种毒妇,理应受鞭笞之刑。”
“太夫人饶命啊,孙媳真的没做过!”岑可慧急了。
太夫人却只是摆摆手,让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将她拉出去。
“哟,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怎么气性还是这么大啊,要惩罚小辈,也不该由老太太亲自动口啊。”
随着说笑声,一名穿着浅粉色卦裙的中年贵妇出现在了房门口,正是岑风欣无疑。
太夫人斜睨她一眼:“你若是来为你娘家侄女儿求情的,我看就不必了。”
岑风欣笑道:“老太太放心,媳妇不是为我那没出息的侄女儿求情的,她确实有疏忽在罪过,罪不可赦,理应教训,不过有个人,老太太却是要见一见的。”
太夫人看她一眼:“谁?”
“带进来!”岑风欣对外面一叫,立刻有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老婆子推了进来。
太夫人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岑风欣对那老嬷嬷道:“你这婆子,快说来听听。”
那婆子战战兢兢地道:“老夫人,夫人,奴婢是负责各位小姐公子房中暖炉的,昨日奴婢到逸墨居的时候炭火拿得不够了,想着世子反正是躺在床上,也看不到,正好看到那边院子里有晒干的药渣,想着也是没用的东西,就加了一些凑数……”
“这就是了,这婆子每日都要来倒药渣,若是药渣不小心混进了药里,不就是让世子吃下去了么?”旁边有个丫头叫了起来。
太夫人皱了一下眉头:“那药渣晒干是用来做什么的?”
没有人知道,岑可慧身边的丫头道:“是二小姐叫奴婢等这么做的,药煎好了以后,就将药渣晒干,磨成粉,再送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