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新秦党和保皇党以及淮阴党的出现,朝中主战派与主和派划分的已经不甚明了。 但随着金国政变的生,主战、主和两派又有了新的区分。
只不过主战派与主和派并非以保皇党和新秦党来划分,而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迹象。以胡铨为例,他算得上是半个淮阴党半个保皇党,但又是主战派,而新秦党的何铸同样是主战派。当主战主和两派人在朝堂上,当着赵眘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时,胡铨与何铸就是同气连枝,主和派中同样如此。
一句话,这些日子来朝堂上吵得是不可开交。
而秦天德在得知金国生政变后,就立刻托病告假,躲在国师府中享清闲了。
朝中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若非宋军现在是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北伐,他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完颜亮虽有心弑君篡位,但整个政变的思路却是出自秦天德之手,若是他像撺掇秦桧那般,在其中布下一些隐患,倒是有可能使得金国大乱。
赵眘这几日可谓是头脑胀,他想开战,借机北伐收复失地,可主和派的意见的确有可取之道。如今的主和派并不是南宋初建时的投降派,其中大部分人是考虑到如今宋金实力的对比,担心草率出兵失败事小,若是使得可能出现的金国内乱因此而快平息,惹得刚刚称帝的完颜亮再度准备南侵,那就真的麻烦了。
像是户部尚书李瑜,酱油派中有一代表人物,就态度坚定的反对对金开战。
主战主和两派可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弄得本就性格有些犹豫不决的赵眘更加举棋不定,就连史浩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建议赵眘,做出决断了。
无可奈何之下,赵眘只好前往德寿宫,请太上皇赵构给与建议。
可是赵构的建议极为玄妙,根本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建议,只是告诫赵眘,如今摄政辅国的乃是国师秦天德。
赵眘是真的不想让秦天德参乎进来。他最想的是趁秦天德告病期间,一点一点收回朝权,这件事就是开端,他想自己做主,想赵构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处理朝政。
可惜他的计划失败了,赵构对秦天德的信任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只能返回宫中跟自己的心腹史浩抱怨。不过史浩也算有才能,虽然无法帮助赵眘化解两派之间的争吵,但却提出了祸水东引之计,在一日小朝会上,两派再度展开争吵之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如今太上皇任命国师辅政,更是将朝权交给国师,诸位大人如此争吵不休,国师告病不出,又能有何结果?况且本官听闻,国师手中掌握有一本天书,就是诸位曾经见过的他袖中常备的那本小册子,诸位何不前往国师府,请国师做出决断?”
他这句话使得两派人恢复了冷静。其实朝中的官员,心思与赵眘的如出一辙,就是想借着秦天德告病的机会,夺回一些原本就属于士大夫的权利,可是很显然眼下不可能了,双方谁都不肯退让。
尤其是赵鼎、范同、胡铨、张浚、李光、韩世忠这几个之前就听秦天德断言此仗打不起来的重臣,心思顿时活络起来,难道世间真的有所谓天书不成?还落在了秦天德的手里?
若真是如此,倒是能够解释的清赵构为何对秦天德圣眷不断,秦天德又为何能够未卜先知断言此仗打不起来,以及秦天德以往的种种令人难以解释的举动。
这些日子,虽然朝中吵得不可开交,不过淮阴党人却一言不,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各自的职责。
如今的淮阴党经过重新定位,已经不是赵眘刚刚登基时的那般羸弱了,6游、周必大加上不久前才被贬为监察御史的张麒,这三人在最近一段时间来,频频参劾官员,在秦天德的支持下,迫使有一批贪渎官员或贬或黜,更甚至有几人被大理寺定了死罪。
除了这三人外,新秦党和保皇党经过这段时间现,枢密副使兵部尚书王贵、工部尚书陈规也都同样可以划作纯粹的淮阴党,就连原本被认为属于新秦党的刑部尚书王庶,在赵鼎张浚等人眼中也能算得上是半个淮阴党。
真正投靠秦天德,对秦天德擅权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的人,就属于淮阴党,这就是朝臣对淮阴党的重新定位。
终于秦天德不得不出面了。然而他的表态却是使得不少人吃了一惊。
谨守绍兴和议,派遣右相范同为使节,出使金国,恭贺金帝完颜亮登基,随行带去大量的金银珠宝,以作贺礼。
范同是什么样的人,早已人所周知。绍兴八年,金使入境,他北向而拜,问金帝起居,被人所不耻,军民痛恨,如今竟然成为使节出使金国,这其中的含义还不是昭然若揭么?
秦天德主和?
在秦天德升任国师后,边境处四大宣抚使的任命,朝堂上对金使的残忍,对金帝完颜亶的咒骂,无不表明其对金人的强硬态度,可是如今怎么突然变了?
然而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随着范同从金国返回,不仅带回了金国派往宋国打算常驻的使节萧裕,更是带回来一份新的宋金协议!
这份协议中,绝大部分内容都跟之前的绍兴和议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宋国每年向金国缴纳的钱银和绢帛,从每年二十五万两变成了五十万两!
这一下,朝野上下顿时响起了对范同卖国之举的指责声和咒骂声,而范同却抛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绍兴和议的改动,是出自秦天德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