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了两个时辰了,眼看着日头都要降下来了,怎么官家和秦天德还没有出来,不行了,我等不下去了,尔等跟我进去一看究竟!”
选德殿外王富贵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偏西,纵然是无限好的黄昏景象,他心中却也一团乱麻。
“王大人不可!”韩世忠一把拉住了他,“未经官家召唤,我等不可进入!”
“那秦天德要是一时蒙了心思,谋害官家该如何,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王富贵一把甩掉了韩世忠的手,额头上青筋暴起,“若是官家怪罪下来,就由我一力承担便是!”
此事赵眘也在岳霖的陪同下来到选德殿门口,同样制止了王富贵:“王大人不可如此冲动,想那秦天德当无此胆量谋害圣驾。”
“你知道什么!”王富贵看到无法摆脱韩世忠,又将矛头对准了赵眘,“秦天德一向想要辅佐你登上皇位,不然又怎会搞出今日之局面!”
“你说什么!”韩世忠和赵眘同时一愣,盯紧了王富贵。
他们都不知道秦桧纵兵逼宫一事是秦天德撺掇秦桧的,就连恩平王赵琢都不知道,因为秦桧想要让赵琢以为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独吞从龙之功。
如今听到王富贵这般说法,二人这才有了些许头绪,可仍旧猜不出秦天德才是此次兵变的祸头,只以为秦天德在其中出了不少气力。
赵眘不由得对秦天德产生了少许改观,他想不到秦天德做这么多事情竟然是为了自己,尤其是王富贵说的那句“一向想要辅佐你登上皇位”,更是使得他内心对秦天德的厌恶产生了少许松动。
不过他还是不能原谅秦天德,因为在他看来,是秦天德抓了他的姐姐,以此要挟,虽说极力相邀辅佐自己登基,但也有可能是认为自己比较容易被要挟,从而让秦天德一家独大,就像秦桧那般独掌朝权。
韩世忠不像赵眘那般见识不多,几十年来他见惯了官场上的各种尔虞我诈,身子自己也经历过一些,想到前些日子秦天德频频从后门夜访相府,不由得猜到了一些,一把抓住王富贵的胸口,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老夫说清楚!”
王富贵自知失言,这些事情赵构严禁他对任何人提起,当即不再开口,只是坚持要进入选德殿,确保赵构无恙。
韩世忠看到从王富贵口中问不出什么,松开手对着身后已经换过一些气力的侍卫吼道:“跟老夫进殿,一切罪责老夫承担!”
就在他要推开选德殿大门的时候,大门开了,从里面打开了,之间秦天德好似受了天大的打击,仿佛魔怔了一般,口中嘀咕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脸上一副半哭半笑的表情,从大殿内走了出来,视若无人一般,朝着韩世忠就撞了过去。
韩世忠眉头一皱,让开身子,带头冲进了选德殿,王富贵紧随其后,口中喊着“官家”,同样冲了进去。
看到秦天德朝着自己走来,赵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现秦天德双眼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而是两眼无神,似乎只是要离开,而他挡住了去路,只能先避让开,果然看到秦天德又朝着台阶下的那群侍卫走了过去。
岳霖紧皱着眉头,不知道秦天德到底生了什么事。秦天德的详细计划并没有全部告诉他,他只是知道了他该知道的那部分。看到秦天德恍如木偶一般穿过了侍卫们让出的通道,他跟赵眘请示了一句,就快步追了过去。
赶上秦天德,岳霖不停的追问秦天德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相信秦天德会谋害赵构,因为韩世忠和王富贵进入后并没有大叫又或者派人缉拿秦天德,他更是听见了赵构的声音,因此现在他认为是赵构对秦天德做了什么。
如今他已经不恨秦天德了,经历了被赵家父子同时当枪的一幕,他反而认为打了他耳光的秦天德才是真心为他好,为他岳家好,要不然他的母亲、姐姐、还有兄长甚至是两个弟弟也不会同时替秦天德说话。
扶着秦天德走过了选德殿外的宫门,他这才敢大声的问道:“大人,到底生什么事情了,官家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要将你治罪?”
这句话他之前怕被人听到,因此一直都是小声的问,而秦天德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应,可是当他大声问出后,秦天德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把抓着的他的手臂,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悦祥,你说什么,你说官家将我治罪?不是,官家根本没有将我治罪,相反官家给了我天大的赏赐,这赏赐大得我都想不到,你肯定也想象不到,所有人都想象不到!”
画面回放,半个时辰前的选德殿内。
“又或者是你以为淮阴的那些人将来能够毫不反抗的辅助你?你也不想想你善用的手段,跟他们的行事风格能相容么?”
在赵构之前的话中,秦天德已经知道自己在淮阴的一切都被人密告给了赵构,不然赵构不可能会知道陈规没死,还在用自己提供的火药配方研制火器。
“我会另想办法,让他们屈服。”秦天德很清楚,所谓灭金吞夏富国强兵大计,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实现的,离不开那些忠臣良将。
赵构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你若是有秦会之的狠辣,你倒是有可能成功,不过你太妇人之仁了。朕问你,若是你此次事成,打算如何安置王富贵和那个游少堡?”
“如何安置?”秦天德不明白赵构所谓的妇人之仁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