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此人与老夫有宿怨,当年若非官家,老夫早就将其除掉。 正好今日你将其擒获,立下大功,替老夫杀了这个老匹夫,老夫保你一世平安!”
秦桧的这句话说的虽然像是轻描淡写,但是重重的压在秦天德的心头。看着秦桧后退一步,身形没入护卫之中,冷冷的盯着自己,犹如毒蛇吐信般认准了自己,秦天德知道自己无法决绝,否则等到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
他不是不想提早下手,可是秦桧从他出现后,秦桧始终对他心怀戒备,纵然他用被五花大绑的赵眘换来了进入凉亭的机会,可秦桧始终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根本不给他机会欺身靠近。
要想不费周章的平息这场叛乱,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秦桧的身上,除了秦桧,秦熺不行,就连将要通过这场兵变登上皇位的赵琢都不行。
秦熺不是秦桧的亲生儿子,是秦桧舅兄过继到他名下的,虽然秦桧对秦熺百般疼爱视若己出,可若是涉及到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秦熺的分量太轻了,秦桧大可以在过继一个。
而赵琢就差得更远了。虽然赵琢和赵眘皆是赵构钦定的太子人选,可是赵构并未确定太子,而且眼下是逼赵构禅位,秦桧大可以在关键时刻抛弃赵琢,从皇室中再选一人。
要想获得秦桧的充分信任,至少是在今日的充分信任,他就只有一条路,听从秦桧之命,杀了韩世忠韩良臣!
这些事情他秦天德想的清楚,秦桧又怎会想不明白?若是自己敢稍有妄动,违背了秦桧,近在咫尺的两个相府护卫就会杀了自己。看着身边一左一右将自己夹在其中的两个护卫,秦天德只能伸手接过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钢刀。
“秦天德你敢!”
“狗官,你若是敢害了咸安郡王的性命,我周子充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眘和周必大看着秦天德结果钢刀,顿时高声斥责起来,因为他们在秦天德眼神中看到了杀机,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秦天德眼中的杀机真正目标乃是秦桧。
就在秦天德刚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凉亭内的秦熺又开口了:“堂弟,那周子充为兄看着极不顺眼,一事不烦二主,你也替为兄杀了他好了。”
“秦熺你休想!”秦天德猛地转过身形怒视秦熺,手中钢刀轻颤,晃出了偏偏白光,使得凉亭周围的相府护卫纷纷紧握兵刃,警惕的看向他。
“你说什么!你竟敢直呼本公子名讳!”此刻的秦熺早已将自己当成了将来的左相,与岂会一同把持朝政,怎会容忍秦天德的放肆?
他早就跟秦桧合计过了,等到赵琢登上皇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秦天德,如今只不过是秦天德还有利用价值,尤其是秦天德太子谕德的这个身份,将来赵构禅位给赵琢时有用得着的地方,否则已经横下心来的秦家父子,哪会放任秦天德活到今日?
“叔父,侄儿与周子充算是故交,当日在淮阴只是他曾多次帮过侄儿,侄儿不是那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之人,侄儿可以替您杀了韩良臣,但请叔父放过周子充一马!”
“狗官,我周子充顶天立地,岂会受你恩惠!你要害韩元帅,那就先杀了我好了!”周子充却是丝毫不领秦天德的情。
秦桧眼中闪烁了几下,沉声说道:“好,老夫应你便是。等你杀了韩良臣,官家将皇位禅让给恩平王殿下,老夫放你二人一条生路!”
“多谢叔父!”秦天德猛一咬牙,转过身来,将手中钢刀朝着地上一扔,从怀中摸出一把三寸长的短剑,丢掉剑鞘,猛地冲向韩世忠,口中高喝,“今日乃是叔父大事,侄儿未免污了叔父法眼,就送郡王一个痛快好了!”
就在秦天德扑到韩世忠身上的时候,二人身体之间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把白晃晃的利刃插向了韩世忠的胸口。等到二人身体分开,秦天德手中依旧握着短剑,只是剑身沾满了鲜血,而韩世忠胸口大片殷红,伤口处还在汩汩的涌着鲜血。
“竖子。。。老夫。。。好恨。。。”韩世忠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天德,口中断断续续的艰难吐出几个字,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随着胸口大股血液的用处,身子在不停的抽动,气息眼看越来越弱。
“郡王!”
“韩元帅!”
赵眘和周必大此刻已经泪流满面,无暇再去痛骂秦天德,只是不停挣扎着想要凑到韩世忠的身边,却被相府护卫牢牢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