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延弯腰缓缓地蹲跪在她面前,深锁的眉头,心底压抑得难受。睍莼璩伤两片单薄的唇瓣抿得用力,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刚低下头,便看见她白皙的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旁侧还放着她未看完的书本。
她的双手向来保养得极好,兴许是因为拉大提琴的缘故,凡事总是照料得最好!
曾经,他打趣她,希望她有天不拉大提琴了,那样这双堪称完美的收便完整的属于他了。
那个时候,舒歌反问了他一句,她只会拉琴,不拉大提琴了,那不是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了?
林庭延当时只是笑笑:只要她愿意,他倒是不介意养她一辈子轹。
他刚说完,舒歌棉花般的拳头跟雨点似的落在了他胸膛........生气的时候,她就似发怒的小母狮,可他却偏偏受用。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骂,等她发泄够了,温热的唇瓣堵住了她的,慢慢的,她那些锋利的刺再也执不起来,如水一般软在他怀里。
那个时候的林庭延,从未想过有一天,舒歌会真的跟他离婚,继而完全退出了他的视线。
想起过去两个人的折磨与如今的改变,林庭延便心痛不已羧。
当看见她掌心那刺目的疤痕时,林庭延瞬间涌上一层心酸,染了血丝的眼球逐渐泛红,湿润了眼眶。
脑海中,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初雪的那段视频,他看见满身是血倒在地面的舒歌.....宛如断线的风筝,无力地倒在地面,眼里闪烁着无助的泪光。
猛然之间,林庭延隐忍许久的泪水溢出眼眶,他看见她苦苦哀求陈茹默,甚至忍受她疯狂的报复。
她微弱地声音被糜烂的呻//吟喘息覆盖,但是透过她的口形,林庭延知道,她在向陈茹默求饶,为初雪求饶......
宽厚的大掌爬上她的手背,牢牢地将她覆盖。
林庭延伏在她腿间,哽咽着隐忍,握紧她的手,泛泛地用力。
心里的想法,他不想再让舒歌卷入林家内部那些纷争之中。只是,林庭延忘了,从陈茹默对她跟初雪动手时,便已经注定了他们几人之间的纠缠不清。
舒歌凝眉望着伏在自己腿上难过的男人,黑密的短发丛中添了几根银丝......舒歌才幡然憬悟,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个大自己九岁的男人,历经了沧桑,已然不再是过去骄傲如斯的那个他。
恍惚间,舒歌想起了兰泽今日来接初雪,留给她的一番话。
兰泽说,他在尝试着不爱,或者,阴霾消散,晴空万里;或者,心思则哀,独行至死。
后来,他跟初雪冒着风雪出了门。舒歌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窗台边缘,望着他们的车子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雪地之中。
良久,她才抽回视线,落在玻璃台外的雪地,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她跟林庭延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他们顶着寒冷跑到外面玩雪,堆雪人,相互依偎,拥着彼此在雪地里翻滚......过往的甜蜜在她脑海中重播了画面。
不自觉的,她抽出空余的手,抚上他的短发。
双眸缓缓地闭上,她没有去看林庭延,静静的,再次将自己困锁在无声无色的世界。
——
隔日,林荣晟从噩梦中惊醒。他双手撑着床,无神地双眼扫向四周,黑暗侵蚀了整个房间。额头不断地渗出薄汗,喘着粗气,心底被不安填斥着。
林荣晟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凝眉冷静了许久,他才走下床。挪步到了酒架,取出透明的水晶杯,为自己添了一杯酒,而后走到窗台,伸手推开窗户,一缕冷光照了进屋,总算没有刚才那样的漆黑。
饮了一口酒,林荣晟算是彻底平静下来。
今夜,前所未有的梦。梦境中,过世多年的女儿忽然出现,不断地追问他为什么......然后还有妻子、唐寅,他们一起朝着他走了过来,嘴里不断的呢喃那句:为什么。
林荣晟几种情绪混在在一起,从最开始的气恼到后来的害怕......他像被捆绑在那里似的,不管怎样用力挣扎,始终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