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舒歌躺在大床上卷着被单,喷墨的长发被她搅得凌乱,翻来覆去的始终无法入眠。叀頙殩伤视线望向窗台,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泻而落。不知道为什么,中午跟在林荣晟身边的那个墨镜男,虽然墨镜挡住了他半张脸,但是她总觉得是否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舒歌倔强的性子又拧了上来,越是记不起来,便越是念念不忘........手臂撑着身子探头,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钟表,已是凌晨两点。
舒歌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烦乱不安之余,抬手掀开了被单,披了外套便走出了房门。借着走廊上暗黄的灯光,不知不觉,竟走出了天台。
夜凉如水,微风迎面拂来的,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拉紧了外套的衣领。
栖身坐在竹藤编制的吊椅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几处繁星点缀,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旖旎。只是,面对这醉人的美景,她却依旧满心的忧愁檫。
清明的双眸纯洁透净,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她,整片世界都是静无声息的。不自觉的,想起了这几日在林公馆的相处。
几日下来,她总是不自觉的偏向林庭延,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却舍不得松手,就像那日靠在他怀里哭泣那样,心底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可以尽情发泄的地方,那种心安......尽管她已经伤痕累累,可只有他在身边时,她才能放松自己。
她不知道,这样的失控,到底是因为原本说好的和谐相处,还是因为她深藏心底的感情艇。
只是,倘若她选择了林庭延,那么这些年来,默默陪伴自己身边默默付出的兰泽呢?他要怎么办?
舒歌长长的叹了口气,清澈的眼眸染上了一层忧愁。
忽然,走廊处一抹黑影晃动着,时而无限拉长,时而折断在摆设物上面。兰泽在走廊踱步游走,深锁的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忽然天台外面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当看清天台外的人儿时,兰泽惊诧的再次凝眉,这样晚了,舒歌在外面做什么?
兰泽心底疑惑着。
其实,兰泽自己也失眠了。不是因为紧张明日陆闵跟初雪的婚礼,而是因为傍晚林庭延的那一席话。思来想去,他不知,自己应该怎样跟舒歌开这个口。
在过去这一年多以来,他们走过了许多地方,每一次都有为舒歌安排医生检查身体。只是每次的结果,都是叫人失望。久而久之,舒歌心底便已经认定了自己再也听不见的事实,也不愿再见任何医生专家了。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走神了好一会儿,兰泽抬起脚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忽然覆盖的身影,舒歌警惕地回过头,对上兰泽温柔的微笑。
‘睡不着?’
兰泽停下脚步,两片薄唇抿地用力,骨节分明的双指比划着熟练的手语。
舒歌凝眸微笑:‘你也一样。’
兰泽轻笑出声来,挑了位置站到她面前,手肘撑在扶栏,平静的双眸直直盯着舒歌。
‘干嘛这样看着我?’
舒歌挑眉,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失眠了,又在想过去的事情?”兰泽话说得极慢,好让舒歌看清他的口形。
舒歌轻弩着嘴角,低眸想了一会儿,‘没有啦,只是中午的时候,陪着初雪在前院玩儿,见了林荣晟身边跟着的一个人,感觉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嗤.....你就为了这个大半夜的失眠?”
她刚表达完意思,兰泽一时没忍住,嗤笑出声。
舒歌蹙眉,水灵灵的黑眸瞪着兰泽。
‘不是,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末了,舒歌补充道。
兰泽嘴角残留着笑,忽然站直了身子走近舒歌,挑了她对面的长椅坐下。
‘你从前是林庭延的妻子,就算见过林公馆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兰泽余光瞟了一眼走廊暗处,选择了用手语跟舒歌交谈。
不对,不对.......
舒歌拧紧眉头,使劲儿的摇头。
‘不是,这座宅子,我是第一次过来,老宅那边的佣人,我全部都见过,根本没有这个人.......’舒歌始终疑问着,心底不断地逼问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看着她逼迫自己,兰泽无奈又心疼的扣住她的手腕,让她正对着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