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滴滴答答的雨声,穿透树枝,掉入地面,融成一道水流。夹答列伤雨水的浓雾笼罩了这片山头,远处几抹黑色点缀着银河园公墓,与此刻的冰冷相溶,越发的刺骨。
今天是陈洪下葬的日子,墓园内,零星交错的几条身影,除了亲戚之外,再无多余的人前来吊唁。
此刻的场景,配合着寒冷的雨天,煞是悲凉,陈信旋垂眸,来往人流的所有情绪,全部被他纳入眼底;一夕之间,他瞬间看透了人情冷暖这四个字。
舒歌的手臂上扣着黑布,一身黑衣的她,纤细的身姿风中挺立。单手撑着雨伞,双眸专注的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耳边,闪过他生前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您放心吧,我不会对付陈茹默的,只是,她得为她过去所做的事情,承担应有的后果。我知道,您可能不会满意这个处理方式,可是想到无辜的初雪跟孩子,我必须这样做榛。
还有,如若有来世,我一定不要当您的孙女了,哪怕跟你们只是一丁点儿的牵扯,都不想再有了。
良久,舒歌心里默念道,泛红的眼眶,不知不觉的,竟然填满了泪水。
此刻的她,说不出怨与恨,只是还有些想不通,心里堵塞得难受。又或者,是她没有站在陈洪的立场上,所以,一直无法理解他对陈茹默的过分的偏爱铱。
耳边,响起他苍老的声音,利刃似的话语,犹如此刻冰冷入骨的寒风,扎得她生疼。
她倔强的仰起头,柔软的手指用力。
人死如风逝......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
良久,她心里坚定的想法。
只是舒歌不知道,曾经刺骨的伤痛,即使时间愈合了伤口,依旧无法磨灭........
转过身,陈信旋坐在轮椅上,深凹的脸颊,泛黄的眼圈,苍白的脸色尽显病态。看着这样子i的他,舒歌叹息一声,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角。
陈信旋抬眸,望着她,嘴角扬起了苦涩。
许久,他伸出葱白的手,对着她。夹答列伤
舒歌低眸,望着他悬在半空的手,泪水夹着冰冷的雨雾打湿了脸颊,她抬起冰凉的小手反握住了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谢谢你,愿意来送他。”
少顷,陈信旋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细弱的声音,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够听清。说完,他眸色复杂的望向不远处颤抖着身体的父亲。
一夜之间,头上又添了许多的白发,无神的眼眸,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陈信旋沉痛的挪开视线,感触的同时,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萧翎抿着唇,哽咽着挪开了视线。兰泽为她和陈信旋撑起了雨伞,视线落在单薄的舒歌身上。
舒歌用力握紧他的手,口型对着他说:“回去吧。”
看着她的动作,陈信旋越加难受极了,眼里写满了心疼。
若不是因为姐姐,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想起,陈信旋越加的愧疚难耐。上天知道,在知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舒歌。
直到,她主动找上了自己。
雨越下越大,有力的敲击着雨伞,打落地面溅起水花。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点的将这沉痛的悲伤敲碎......
萧翎推着陈信旋,兰泽则为她撑起雨伞,舒歌跟着他们的脚步,恍惚着思绪出了神。忽然间,她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远处......树丛中,一抹黑色庄严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一刻,悲伤涌上心头,即使倔强如她,依旧落了泪。
忽然,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膀。舒歌猛然回头,对上兰泽担忧的双眸。
兰泽余光看向远处淋雨的林庭延,无声的叹息。
“怎么了?”
兰泽假装没有看见一般,脖子夹着雨伞。伸手,将她冰冷无温度的双手套在掌心,凑到唇边,用热气给她和暖。
舒歌无声的抽回双手,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忽然疏离的动作,兰泽眸里掠过一丝尴尬,下一刻又恢复往常,嘴角扬起尴尬的笑容。
“那我们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舒歌抿着唇,余光瞥了一眼远处,低着头,率先走下台阶。
看着舒歌独行的背影,兰泽扭过头,再次看向林庭延的方向,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后大步追上舒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