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东方鱼肚微白,隐约的几声鸡鸣声传来,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夹答列伤
陈信旋独自坐在餐厅里,桌面上的早餐一口没动,手机握在手里,亮了暗,暗了亮,重重复复了几次,他烦躁的将手机摔在桌面上……视线转到了门外,天刚亮不久,路面没有多少行人往来,偶尔经过的,是拖着菜篮前来赶集的妇女,不施脂粉的清丽,带着些许黝黑,没有修饰过的身材,头发高高盘起,牵着孩童稚嫩的小手,步履匆忙中夹着些许匆忙,却是清晨最自然的风景。
冷冽的眼眸扫过墙面的挂钟,没有等司机下来,陈信旋便自己拿了钥匙,发动了车子,神色凝重地朝着兰泽给的地址出发。
布满血丝的眼瞳,黯淡的浑浊,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思。
昨夜一通电话后,他整夜不得安眠棼。
舒歌……她到底为什么逃离?
还有,那个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今,能够给他答案的人,只有舒歌硅。
可是,她说不了话。
陈信旋熟练的把握方向盘,眼眸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路面,心绪却已走远。
车子刚停下,陈信旋转头望向那紧闭的两扇大门,紧抿着唇瓣,深沉的眼眸,泛滥又纠结的情绪。
熄火拔掉钥匙,钥匙圈扣着左手中指,凸显的关节恰好卡住,陈信旋低头把玩着车钥匙。
当安静下来,悠扬的钢琴旋律,夹着悦耳的鸟啼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太阳爬上半天,金色的阳光喷洒下来,雾霾收起,袅袅升起,整个小镇拢上一层湿润的雾纱。
陈信旋沉重的心情走下车。
清凉的风吹来,乍听之下,原来,此刻传入耳中的曲子,迎合了他的心情,却违背了这美好的清晨风光。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时间,说不长却也不短,世界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一夕之间,他们所有人都变了位置,换了身份……曾经的填满笑声的美好,是再也回不到了。
踩着柔光的台阶,陈信旋悬挂的心越加不安,他心里忐忑想要知道答案的同时,却又是抵触而不愿听见预料中的答案。
踌躇犹豫了好久,他鼓足勇气,粗厚的掌心贴上门面,一股清洌的冷,透过掌心,传遍全身……
推开门的瞬间,钢琴的旋律,清晰入耳。夹答列伤还有花儿的清香,伴随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入眼,绚烂的花丛层层交叠,夹着绿叶,连同墙壁也悬挂了几盆。周遭还种植了几棵大叶榕,悬挂的细丝,相互缠绕着,地面铺着一层厚重的树叶,静静地等待风干。
陈信旋的视线,缓缓地转移,朝着音乐的发源地张望了过去。
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架小巧的钢琴,台面上摆着一杯茶。
深吸了口气,陈信旋才艰难地迈开脚步。
专注弹奏的兰泽,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余光瞥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着手指的动作。
见兰泽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信旋也没有像起初那样着急,挑了位置坐下来。几声鸟啼传来,陈信旋的视线再次转向院子,几只小鸟钻在丛中,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即使他此刻心情烦躁,他却未觉得喧吵。
煞是美丽的风景,清新自然,即使再烦再燥的心情,坐在这里的时候,都能平复下来……陈信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此刻,他忽然懂了。
攸然,钢琴的音律忽然断了,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琴面上。转过身,看着陈信旋发呆,嘴角泛着淡然。
平静的生活,好像看到了尽头,似乎就在不远处。
其实,在陈信旋还未到之前,Einla已经先他一步,来到这来找他们。天刚蒙蒙亮,Einla也不理满身的疲惫,硬是跟着舒歌出了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泽扬唇苦涩,尴尬的低拢着头,怎么连自己也走神?
可他随后又觉得,这是跟她一起生活久了,染上了她的习惯。
偶尔想起这段时间,他们一起生活的点滴,兰泽嘴角泛起微笑,洋溢着幸福。
眼前浮现平日舒歌的样子,一个人卷在椅子上,本子和笔搁置在旁边,呼吸着填满花香的空气,望着孩童们嬉戏玩闹,发呆,然后就是一整天......
兰泽嘴角的笑意忽然褪下,舒歌尤其附近的孩子在院子里玩闹。院子里填满嬉笑的吵闹声,热闹非凡,而她总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眸泛滥着泪光,想来是念着那个孩子吧……
眼皮快速的眨动着,以此消退眼眶里泛滥的苦涩,抬头对上陈信旋打量的眼光。
“不是说中午吗?怎么提早到了?”
陈信旋白了兰泽一眼,低着头,平静下来的他慵慵懒懒的,光亮的皮鞋踢着光滑的地面。
“阿泽,林庭延回来了。”
一年前,因为车祸而错过舒歌的林庭延,回来了,并且在拍卖会上,以重金从他手里夺走了舒歌的大提琴。
一年后,这个男人,又回来了。
“我知道。”兰泽眸色黯淡,波澜不惊,语气平淡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