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薰衣草花田,兰泽一身白色休闲装,一尘不染的干净,碎发有些凌乱,却丝毫未影响他本身的气质;他立身于花田中央,异常瞩目。殢殩獍伤舒歌现在花房门口,低头陷入沉思。
记忆里,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年,总拉着她到这里,为她弹奏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他的钢琴陪伴着她一起长大,后来他们的生命出现了好多人。
动听的钢琴曲响起,舒歌抬头,视点落在专心弹奏的兰泽身上。熟悉的乐曲,她恍惚着,眼前浮现小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她的世界,还没有出现林庭延这个人;她和陈茹默,还是情深的好姐妹;她和兰泽还是朦胧的青梅竹马,这里,是他们一起玩闹嬉戏的地方…
那时候,一切都还是美好的甾!
“舒歌,在想什么?”兰泽忽然停下跳动的手指,双眸专注的望着舒歌。
舒歌回神,对上兰泽清澈的双眸。虽然隔着距离,可她却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
他的眼睛很干净,不似林庭延的深沉,他很简单。因为他整个世界,只看得见一个她,虽然,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情感;可他就这样,静静的守在她身边…一直好久,好久挽。
“没想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舒歌笑笑,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不知道,不自觉的就弹了这首曲子,没想到,这么久没弹过了,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晰。”兰泽扬起唇角,脸上挂满笑意,眼底却是无尽的哀伤。
“是啊,我都快不记得了。你刚才弹的时候,我才想起,这是很小的时候,你弹给我听的曲子。”舒歌随意坐在一边的小凳子,就像小时候那样。
“是吧,转眼,我们都长大了。”兰泽恍惚,眼前浮现那个扎着两角辫的女孩儿…转眼他们都长大了,他还在这里,可她已然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舒歌仰起头,纠结着小脸。
“一转眼,老了。”兰泽低声轻笑,她总是这样,每每说到敏感话题,就会寻找机会转开话题;而他,每次都独自黯然伤神。
“阿泽,Einla说,你拒绝了夏末情歌的邀请。”舒歌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大门外遇见Einla,她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在家里。”兰泽笑笑,一脸轻松。
“为什么?”舒歌蹙眉,有些担忧的望着他。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黑白相间的琴键:“这些年,不断的游走在比赛,活动之间。从最初的热爱逐渐没有了感觉,我想找回,最初对钢琴的热爱。”说着,他转向舒歌。
“这种迷失的感觉,你应该明白。”
舒歌沉重的点头,她懂的,兰泽的心情。
她起初拉大提琴,不是因为喜欢,完全只是因为妈妈喜欢;妈妈过世后,她一度不想再碰大提琴。可是后来,因为林庭延的一句好听,她又重新拉起了大提琴,比从前更加努力认真去学习。她说,她要站在最耀眼的舞台,让他看见优秀的自己。
她做到了,可站在他身边的,是美丽干练的陈茹默。
看着舒歌走神,兰泽苦笑,她想他了吧。
她此刻这个样子,再熟悉不过了。
第一次见林庭延,是被舒歌拉着一起去的。那时候,他站在舒歌身后,他们都戴着京剧面具,所以林庭延并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那一天,他看见舒歌眼中的异样,而后的时光里,她所有的目光,都绕着那个叫林庭延的男人转动。
这些年,他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为那个男人做尽一切,看着她哭,看着她受伤,看着她笑着甩甩头,轻而易举的原谅林庭延带给她的伤痛;兰泽那时候还在不停的安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的好!可两年前,那场突兀的婚礼,他第一次,失控了。
夜晚,舒歌回到颐和山庄时,林庭延已经回来,正在厨房忙碌着,舒歌站在厨房门槛位置,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从伦敦回来,他待她尤其的好,比以前越加的好,可她却觉得,那像是一种补偿的好。
她想,这个二货,一定害怕她还生气,所以才这样。
就像肖洒说的,他忽然的转变,让她特别不安。
其实她好想告诉他,他真的不用这样子的。
对她而言,他还是她的好大叔!只要偶尔包容她无理取闹的任性,包容她的错误,就够了。
犹记得她以前窝在他怀里说:我坏脾气多多。那时他笑笑说,其实我也没多好;她生气耍无赖不做饭,他会挽起袖子跑进厨房,乒乒乓乓的做她爱吃的菜,还不用她洗碗;他是个好好脾气的老大叔,虽然只是别人口中的一般般。
对她而言,这样的林庭延在她身边,足够了!想着,她呆呆的抿着唇扬起微笑。
林庭延转身,看见舒歌站在门口发呆,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的微笑他伸手关了火,走到舒歌身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