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如战场啊,甚至比战场还要险恶得多。战场是明枪明炮的,而官场则是暗箭冷枪,防不胜防啊,这一点,身为官场老江鱼的张春风当然清楚。
虽然说眼前的时书记有过清明爽朗的过去,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人是会变的。那太子在没有正式坐上龙椅之前,师傅不都是让他们洁身自好如行薄冰吗?这世上有不爱钱不贪财的官吗?弄不好,他这是在挖坑造洞,进去了,我就出不来了。
张春风越想越多,也是越想越怕,最后居然掏出纸巾擦起了额上的汗水。
“这什么事不都有个创新吗?老步子走不出新道道。我们纪委的工作目标和目的,不是放水养鱼式的坐等干部犯罪,最后把他们送往牢笼,而是要保护干部预防犯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们敲敲警钟,割割他们的肉,让他们觉得疼了,才能长好记性,走上正道。”看着堂堂的纪委书记这个样子,时伟明倒没有感到好笑,他甚至有点悲哀。
眼前的张春风,才三十出头,一米八几的个头,长得是高高爽爽,一表人才。但额头上已经过早地爬上了簇浪细纹,表情复杂,目光游离,可见其内心忐忑,胸无底气。
官场就像一具无形的大铁筒,让菱角分明热血鲜活进来的,最终磨砺成光秃无菱无知无觉的元木一根。
“那——”听时书记这么一说,张春风也拿不定自己到底是该坚持还是要改变。
“你尽快回去安排吧,派两个人明天晚上开始,进驻我那。但有一条,组织纪律,不能狐狸没打着,先骚了自己。。。。。。”时伟明又一次强调。
“这个您放心,除非他个个的不想端这碗了。”说了这话,张春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场合,在领导面前,说这话真的不好。
张春风不愧为纪委书记,他办事向来是十分谨慎的,一步一个顿,年龄虽然不大,那绝对是个既穿钉鞋又拄拐杖的人。他先召集了纪委常委们在密室里,反锁上门,还好这里没有窗子,否则又得爬墙封窗了,几个人聚拢到了一起,悄悄地说了这事。
果然,常委们无不变色惊骇。
“大家紧张归紧张,但这事还得做呀,让谁去呢?快好好的想想。。。。。”张春风说。
好一阵沉默。
“哎,我想起来,老马,他还有两月就退了,让他去,如何?”李常委眼睛一亮说。
“不行,不行!那个人太死了,不懂得随机变通。会把事情搞砸的,那样他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岂不是让我们集体跟着背黑锅吗?”王常委说。
“老宋如何?他是几十年的老队员了,办事谨慎且灵活善变,脑袋瓜子转得快,而且他就一儿子,已经去了美国,爱人也办好了绿卡,就老宋一人,两年后也走人了。他应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陈常委说。
“这个人倒是可以考虑的。还有谁呢?”张春风又簇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