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柟转头去看,却见不知为何,一个小丫环打翻了蔡兰丝的姜汤碗,姜汤洒出来,泼得蔡兰丝一身都是,连一旁的蔡兰惠身上都溅了些。好在这是寒冬,蔡兰丝穿得厚,不然这样一碗滚烫的姜汤洒在身上,必定要烫伤。
小丫环有点吓住了,不停跪在地上求饶。
蔡兰丝看着身上被姜汤淋了的比甲和袄裙,真是又心疼又恼怒,眼圈红了又红,她姨娘家虽是商家,有些钱,那也只是地方上的小富商,这身衣裳还是她姨娘拿了许多积蓄找人照了京里的式样用上好的绸缎金线做的。
袁七忙呵斥了小丫环让她下去,又命人去取她的袄裙,道:“蔡家妹妹别急,都是我家丫环冒失,一会儿就给妹妹取来几身衣裳,让妹妹挑选了换,可好?”
蔡兰丝拿了面巾擦着汤渍觉得心里委屈气恼,却也只能低声道好,她哪里敢说什么,虽然她恨不得把那小丫环拖出去打死。
这时又有丫环来报,却是阮安柟和阮安桐的丫环也取了衣服来了。
采枝在阮安柟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阮安柟一喜,便端着姜汤碗直接喝了。袁七看她喝了姜汤,心里一喜,便忙命人领着阮安柟,阮安桐以及蔡兰丝去后罩房换衣服。
袁府的丫环婆子领着三人进了三间相连的房间,便退下了,只让三人自己的丫头伺候。又道房中已备好了热水沐浴,也有茶水,请她们自便。
阮安柟入了房间,便闻到一股甜甜的熏香味,再看那沐浴用的汤水,上面飘了一层黄色的花朵,正是九英梅花,汤水中也散发出一阵阵的香味。
采枝把房间检查了一通,确信没什么人藏着,后面还有一道门通向院外,才笑道:“还真是层层相扣,不放过任何一个环节啊。”她拿了两颗药丸给阮安柟和阮安柟的丫环采蘩吃下,就让她们俩先坐一会儿,她去去就来。
且说花厅里丫环婆子们送了几位小姐去沐浴换衫,回头跟袁七说一切都妥当了,袁七才算是松了口气,今天虽然还算顺利,但中间意外也委实多了些。
此时花厅内已上了十数盘小巧精致的点心,还有各种玻璃茶壶装的梅花茶,袁七笑着招呼众人先用,并又命人取了一些包装精致的梅花茶,笑道:“不若我们也来玩游戏,还是跟在东园一样,现在大家喝茶或者吃点心,都要猜一猜是什么梅花茶,点心是什么材质,又是如何制成的,答对了就可以赢一包梅花茶,答错了就得作咏梅诗一首,咏不出来就得拿自己身上的首饰做彩头,给后面答出来的人挑。”
大家都拍手觉得甚是有趣,猜得到的自然好,猜不到会咏诗的也还好,像阮贞缃姐妹还怕不能显露她们的才华呢,就是不会作诗的如李湘君或者姜琉,她们有的是首饰,手上的金镯子都戴了好几只,也是无所谓,唯有蔡兰惠有点面苦,她生在江南,对京都的糕点啊腊梅花啊什么的并不熟悉,又没什么作诗的才能,连首饰都有限的很。
阮安梅心细,看见蔡兰惠面有难色,便笑道:“这可不公平,这点心和茶都是你们家的,我们的东西还不都得被你赢了去。”
袁七笑着摇头:“我自是不能跟你们比,我就做裁判好了,也叫了别院里的点心师傅过来,我若说错了,便也一样拿了首饰给你们做彩头。”
阮安梅点头:“这倒罢了,只是我妹妹们年纪小,表妹也是初来京城,我们也不能欺负她们,不如若是她们答不上来,也可以叫别人代答,只要被叫的人同意就好。”
袁七笑道:“那自然是好的,我们不过是玩玩打发些时间寻些乐趣,但每次也只能找一人帮忙答,找的人答不出来,两人都要罚。”
众人觉得这样更是有趣,便忙同意了。
几人玩了两圈,便先把易猜的,如飘着梅花的梅花茶先就给猜了,都赢了一两盒梅花茶,后面却逐渐开始吃力起来。
这时阮安桐出了来,随同她一起的除了她的两个小丫环俏云俏丝,还有阮安柟和蔡兰丝的丫环,都说是自家小姐有些不适,想在里间先休息一下。
阮安梅起了身,有些担心,想去看看,阮安桐却道:“没事,我刚才去看了三姐,她只是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并不碍事的。”
阮安柟的丫环采蘩也如此说,采蘩向来仔细,她既是如此说了,阮安梅便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