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无风自动,空气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黑衣人感觉到全身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痛,夜色里那双眼睛仿佛浸了寒潭,冷到了骨子里。
连云轻轻动了一下,半个身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月光散在他的左脸上,透出了中无机质的玉色,没有一丝的活气。
“前辈,阿川的师父!”
这话音一起的是连云猛的抽过的衣袖,站在对面的黑衣人瞬间跪倒在地,出招的人这才凉凉的看向发声之处,在那里师止川跟尉迟珩正从假山后面出来。
“师父。”师止川局促的走到了连云面前。
对方看也没有看他,目光盯着去查看黑衣人状况的尉迟珩,蒙面的黑巾被拿了下来,露出了下面的面容。
“果真是你。”尉迟珩站起身,让开了身子,夜色之中一个对于在场的人都格外眼熟的面貌暴露于三双眼睛之下,看到了这一切的师止川生生的愣住了。
“胡...胡大哥?”师止川的音调已经变了,他挑高了眉角满脸的不敢置信。
胡啼痛苦的跪在地上,连云打在他腿上的气劲窜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就像是一把极细的刀刃沿着血脉在体内飞窜,越是想要用内力压制住,越是疼痛,不到片刻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不禁又惊又怒,呕出了一口血来。
尉迟珩冷眼看着胡啼狼狈的样子,转而对着连云感激的说道:“这次多谢前辈相助。”
连云点点头,不甚在意。
“胡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师止川说话了,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尉迟珩来找师止川的时候,人尚且还躺在地上,红衣少年把人扶起来之后,顾不得被扔在了地上的剑,拉着师止川就朝着连云离开的方向跑去。
“尉迟?等一下,我还要去把剑还了。”师止川磕磕巴巴的说道,尚且还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跑在前面的尉迟珩头也不会的说道:“我猜今晚就会出现了!”
“出现什么?”师止川一脸懵懂。
“那个偷铁片的人!”
但是师止川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胡啼,在他的印象当中胡啼是个性情潇洒的人,他待人亲和、谈吐风趣、知之甚多,从未表现出对铁片和宝藏的过分的好奇,对于自己的遭遇也是报有极大的同情。
胡啼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师父和一直以来帮助他的路盛垣,但是也是师止川所钦佩的人,但他没想到的是偷铁片的人居然会是胡啼,那这么说徐老庄主的死也是?
“他会出现这里,自然是因为想要偷走如今在前辈身上的那两枚铁片了。”尉迟珩说道。
这个真相自然是师止川知道的,但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胡啼会想要铁片,他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毫无兴趣的吗?
“我有个疑问,”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的胡啼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断定我就是那个人的?”
尉迟珩闻言一笑:“这有何难,你的破绽说起来从一开始就有了。”
“一开始?”胡啼反问。
“没错,”尉迟珩点点头,“你既然称自己为芙蓉楼的楼主,而且事后经过证明并不是在说谎,那就没错了。”
“天下皆知,芙蓉楼做的是全江湖的买卖,庆国乃至外族,来自各地的消息都能够在芙蓉楼买到。既然你是芙蓉楼的楼主,那怎么可能会对流传在江湖中数百年的宝藏一点兴趣也没有,即便你是不好财的人,但是一个芙蓉楼楼主居然对未知的事情,没有一点好奇心,光这一点上就足够我觉得奇怪的了。”
听到这些胡啼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故作毫无兴趣的样子却是最大的破绽。
“还有,”尉迟珩很是满意胡啼现在的表情,他勾了一下唇角有些恶劣的笑着,“实际上一开始我只是有些怀疑你不对劲而已,而到了落剑山庄之后,对于徐良渡被杀一事,你的表现并没有给我什么奇怪的感觉,直到阿川说要上雾山为止。”
“上雾山这件事只是我们临时的起意,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可是你却在阿川下山之后,说出了他去过了雾山。我可以理解为因为你是芙蓉楼的楼主,所以现在落剑山庄内外大小的事情你都知道。但是比起宝藏的事情不关心,却意外关心一个少年的行踪,着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可疑呢。”尉迟珩微微一笑。
“我之前就已经猜想,能在徐老庄主死后,格外戒严了的落剑山庄里面偷出铁片,这个人一定还在山庄之内,而且很可能就是宾客,因为要是落剑山庄的人,实际上早便可以下手了。他轻功一定不错,人很聪明,最重要的是懂得机关之术,而且还有有一个不会随便被人怀疑的身份。”
尉迟珩继续说道:“这样的一个人,能知道徐老庄主手里的有铁片,我想他会不会也知道阿川手里也有,所以我在想怎么样才能引蛇出洞,所以故意在人前将铁片教给了前辈保管,想看看会是谁?但很不巧你出现了,还暴露了我上面讲的那些破绽,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认定你的嫌疑了,当然我还是不确定,不过...”
“不过什么?”胡啼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