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声隆隆,雨点也拼命地撞击着这个能被它接触的世界。在远隔千里的地方,我的心也像这雨点儿,从飘浮的一丝丝云彩凝成一滴滴雨粒,急切地扑向大地。莫可名状地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回到了我童年成长的地方。
老街
错落有致的青石板,在驼背的地面,沉睡了几千年。脚步是不老的传说;时间连同地面被打磨得铮亮。
风化的庙堂,有一处已摇摇欲坠。阳光下,淡淡的笑容里,可否还能记忆起岁月的沧桑。
冬日午后,小桥下已没有流动的水,枯草一片,而目光可以触到它从不荒芜的年华。
看到村民怡然自乐,听到村民熟悉的方言。急急探寻的脚步,是我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心声。街因堤而建。朝南,朝北不长的夹街,仿佛伸手招呼我这故园的来客。
青石板铺成的街心躬着身子,不是被岁月压弯,而是它——甘心俯。
老树
浓密的树荫下,微风轻起,摔碎一地阳光。几只顽皮的麻雀,不停地唱着歌儿,可它不认识我,但也不惊讶我这外来人。
好多年没回来了。你还在这里,而我已经远走他乡。蛰伏的情感,堆积心头,顺着叶间的脉络,厚重而热情地绽放。
年幼时的剁痕依稀还在,你可还埋怨那群不懂事的孩子。如今,我已不再年少,沧桑之后,还能否再次认得我?若是认得,请你把你的枝叶展开,然后再融入我最深情的微笑。
可惜时光不能倒转,童年再难回来。我是多么地想骑在你的身上,让笛声再起,二胡余音缭绕,带给你祝福,带给你欢乐。
寂寞的人生旅途,我会常常记起你的,而你孤独地站在这里,无法想我。
老井
街头的那口井,井口早就被一水泥块覆盖了。像密封着一段辛酸的往事。
来到井里挑水的男人们,淘洗浆裳的女人们都走了,只留下你!井边再也不是曾经的热土。
井沿记载着你不老的岁月。时光流逝,一切在变呀!一口井怎堪回。
老井啊!我想对你说:我才是一条落入井里,永远也游不出去的鱼儿。
老屋
父亲生前对我说:不论你走到多远,老屋才是你的根。
看到摇曳的老屋,触摸冰凉的墙,眼里何时有了几滴滚烫的眼泪。檐角的蛛网,把灰蒙蒙的天空,谱成一思乡曲;一条残留的丝瓜藤,紧紧地攀爬在屋后的矮墙上,不肯松手;房梁上的燕子窝还在,只是燕子不知去向。墙上挂着生锈的铁犁,还有我父亲挥汗如雨的体温吗?柱子上挂着的纺车,能听到母亲在雪夜纺纱的声音吗?
一个无法让我忘记的场所,竟然是生我的地方,竟然是我长大的地方。恍惚的岁月,我穿梭于堂屋之间,听妈妈叫我的乳名,在这里读书懂事。
看到你沧桑的模样,当昔日的风雨袭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你是烙在我生命里永远不会磨灭的印痕,我只能把对你一寸一寸的眷念轻轻地装进行囊,然后,永久永久地珍藏。
行文至此,我不禁眼泪如窗外的雨点滴滴洒落在心头!
我以为滞留在天江湖畔,我以为这是梦中的雪花在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