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问夏已在长空门“打扰”了十来天,就这么十来天的功夫,我和她的绯闻已传得沸沸扬扬。虽说我们的关系是真的,但那些故事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就被这样认为渲染的乱糟糟,即使早有准备也难免觉得厌烦。
而这偌大的长空门里,于我来说最是清静的还要数廉不愁那儿,因为她孤寂清冷的性子脾气,绝不会有流言的打搅。
于是乎,我和常问夏又开始没事便往廉不愁那儿跑,她虽然是尤其不胜其烦,不知几次对我们视而不见以抗议我们俩的不请自来,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她愣是没有用暴力赶我们走。哦!我灵光一闪,是傲娇吧,不是傲教,而是实实在在的傲娇吧!
这一日,天上落了春雨,极细,牛毛一般地,即使打在身上,也叫人心旷神怡。我和常问夏又窝在廉不愁这儿躲清静,廉不愁拿着手持的小锄子在茅屋门口种草药,我们便也帮帮忙。
“常寨主,请你到那边去喝茶。”廉不愁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面上不动声色,身上却放出比往常更低的气压。
“嗯,我做得不好么?”
常问夏真的是一点自觉也没有,这会儿脸上还敢出现自满骄傲。看她种得那些要么太浅风一吹就歪倒,要么太深甚至影响到光照接收的药苗子,平时挺聪明能干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笨手笨脚?
“唉唉唉,你去歇一会儿吧,这儿我来弄就好了。”我把她劝走,又开始调整她种坏了的草药,这才让我廉师叔恢复正常。
雨依旧在下,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常问夏站在我身后给我撑伞,待种好了最后一棵草药,雨水已是淅淅沥沥不会停了。
我们坐在屋檐下头,摆了三把椅子和一张几案,煮了一壶泉水,倒是谁也不多话,只一同品今年的春茶,香飘四溢,安静祥和,仿佛时间都是静止的。
“师叔祖,山门外有人找您。”打破这份宁静的是守门的弟子,廉不愁的地方是出了名的不欢迎任何人,因此这弟子说起话来战战兢兢的。
“找我?谁?”廉不愁放下茶杯,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虽然她对这事的确有几分讶异。
“是……不是人……是……呃……是只妖。”那弟子或许是紧张,磕磕巴巴说这么些也没把廉不愁的问题答清楚。
“是个什么妖,你问它来历没有?”为了安抚小弟子的情绪,我开口问得更明白些。
“哦,弟子修为浅薄,看不出她的原型,只说是是南方狐幽居来的。”狐幽居?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那只大妖孽,九尾狐暮炎。正想着,那守门弟子又想到什么,补充说:“对了,那妖的手上还抱了一只小狐狸。”
那就更错不了了!我看看常问夏,她也看我,眉毛一扬,又与我一同看向廉不愁。廉不愁微蹙着眉,双目放空,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发话,这……到底是让人家进来呢还是别的怎么着?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九尾狐来了竟是找廉师叔的,这一点着实让我想不到。不过也对,她好歹是妖类,还是个不算纯善的大妖,若没有廉不愁这样的地位,凭我也不敢私自将她请进来。
“师叔,你怎么看?”我适时地提醒廉不愁,瞧那弟子都要呆不下去了。
廉不愁与我对视一眼,并不是询问的意思,意味不明,却还是开口道:“带她进来吧,她是常寨主的朋友。”
常问夏眉毛一挑,瞟了她一眼,便掀开瓷盖埋头喝茶。我知道她的意思,那句‘她是常寨主的朋友’明显有推卸责任的味道。
我们在屋檐下多添了一把椅子,一想到要那只勾魂夺魄的大妖孽坐在这儿跟我一起安安静静地喝茶看雨景,就觉得有趣。
不多时,方才那守门弟子便带着一个打伞的女子来了,只是意料之外的,女子不是暮炎,却是那个烟斗精。
守门弟子将人带到便离开了,我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再将目光放回到烟斗精的深深,她面色惨白,身形俱疲,似是受了重伤,连步子都是虚浮的。而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红毛小狐狸更是奄奄一息的模样,闭着狐目,浑身一点筋骨都没有了。
“暮炎?……”常问夏上前半步,面色凝重,问烟斗精:“她这是怎么了?”
什么?!那只小狐狸是大妖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