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让苏妍一时间有些乱。

她猜想过这家并没有联系的知名公司突然找到自己表露出可以合作意思的原因，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邢璐。

而且,她看不出邢璐这一次的目的。

“苏妍,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抬眼看看苏妍那副万年不变的神情,邢璐嘲讽地一笑。

苏妍目光微动，看着邢璐：“记得。”

“嗤。”邢璐继续笑着,似乎心情不错，一边翻开两人的杯子倒上清洗的温水一边说,“还是这副表情，死板到让人厌恶。”之前还是带着笑,话说完时脸已经板了起来。

大约没有比邢璐更适合喜怒无常这个词的了。

那时候,面对回母校参加活动的已毕业学姐邢璐突然的强势告白，说苏妍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苏妍也习惯了什么都不表露出来,所以在周围很多人——包括当时的邢璐眼中，她只是很平静地拒绝。

“对不起，学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不会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林络吧。”邢璐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当众拒绝而生气，还是挑着眉问，也不在乎揭人过去，“就那么短短几天？按照我对你的认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个拒绝的借口？”

苏妍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一个已经放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人。”

当时，邢璐看了苏妍一会儿，才不在意地一笑：“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说完就直接离开，周围围观的人群不自觉地就给她让出路来。

之后，邢璐再没有出现过，直到现在。

“苏妍，当时我自认赢不过能让你放在心里很久的人。”邢璐站起来，身子前倾，右手捏住苏妍的下巴上抬，“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你觉得呢。”

苏妍并没有急着挣脱下巴上那只指甲几乎刻着肉的手，邢璐的态度反倒让苏妍彻底平静下来，她迎着邢璐锋利的目光：“也许，但不全是。”

两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对视了一会儿，邢璐也意识到苏妍心态的变化，又是轻嗤一声，重新坐回去。

“现在这社会，什么事不讲关系。尤其是你现在想做的。这一点，这几个月你应该深有体会。”邢璐曲着手指扣着桌面，节奏快速的敲击声让人越发有些烦躁。

苏妍沉默不语，一开始作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她已经预想过其间会有不小的困难，但经过这几个月的四处努力和碰壁，她才有了真切的感受。

只是，她还不想就这么放弃。

“呵。”邢璐勾起嘴角一笑，“苏妍，你现在只能求我，求我给你这个机会。”

苏妍皱眉：“我可以给与能做到的提成效益，但我不会给出我的尊严和底线。”

“尊严？”邢璐低声重复了一遍，轻蔑地一笑，“好，你要尊严和底线？可以。”当邢璐这么说的时候，苏妍以为这次机会算是没了，却没想到她斜靠在椅子扶手上，“因为你是苏妍，所以……只要你能说服我们公司的这位副总，我们还可以合作。”

接过邢璐抛过来的名片，苏妍看了一下：“谢谢。”

邢璐点头，放下交叠的腿，细长的鞋跟接触木地板发出响亮的声音。

见邢璐站起来，苏妍也跟着站起，替她打开门。

经过苏妍的时候，邢璐突然停下来，又转头看了看她，侧身靠近：“苏妍，我要的、可不是简单的一声谢谢。”

说完这话，邢璐留下几声笑，带着一直等候在门外的男人离开。

“你说，她的尊严能维持多久？”走到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邢璐一边走一边问。

她身后的男人低垂着头跟着，一板一眼的动作，并没有作答。

邢璐停下脚步，转身甩过去一个耳光：“谁准许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了？！”

男人踉跄了一步，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却也只能强压着回答：“我不知道。”

邢璐哼了一声，重新转过身：“至少能比你久。”

男人在邢璐身后阴鹜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办法，只能跟上，坐进车子的驾驶座上。

“张明浩，你恨我。”

男人发动车子的动作一顿。

邢璐完全不在乎：“你当然该恨我，夺了你的公司，还让你跪在我脚下摇尾乞怜。”说到这，她短暂地停顿，“呵呵，那天你的表情可真是精彩。但是——不要忘记，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邢璐走了之后，苏妍在那儿坐了很久。

一直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跳到了四点三十分，才重新有了动作。

喝掉早已冷掉并且不喜欢的咖啡，收拾起脸上的疲惫，苏妍站起来拿出手机拨了林络的电话：“我这边没事了，过会儿会买菜回去，结束之后就回来吧。”

“我已经在烧了~你赶紧回来吧。”那边林络的声音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