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自己坐收渔利,焉愁天下不能太平?
这一招借刀杀人连环计施展是精妙无比。雍正爷内心小小得意,浅笑勾上唇角,只是他尚未得意完全,眼角一瞥,却注意到身边小八似乎犹豫着有话想说……
“四哥,弟弟认为,多出四千五百众,是否会是西北部策妄阿拉布坦援兵?”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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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能!”雍正爷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然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躁进了——依小八聪颖,自己能料到事情,他焉有堪不破之理?这样贸贸然地否决,岂不是平白留下了马脚么?
阻止他翁吉立功一事就已似露了破绽,眼下紧跟着就再来一次……于是一时间雍正爷心跳如雷,只有忐忑地盯著了胤禩。
胤禩被雍正爷大声弄得一愣,他细细端详着四哥神色,好半晌才试探着道:“四哥,可是有德胜把握?”
雍正爷听闻此语,心头一炽。
小八这是……为他考虑么?
想来目今胤禩没有自己那些坏水,虽然料到了多出来15人策旺人马,但所行所想恐怕也就是打胜仗后,皇父面前出头立功,顺带给母妃搏一搏位份罢了。所以方才自己强调“多出15人并非策旺人马”,小八怕是误会成了自己担心过多估错军情,无功反过。遂,胤禩这是甘愿为了自己,隐瞒军机?
雍正爷登时心口一暖,一股纯阳之气直从脚心烫到了心尖。胤禩脾性他是知晓,倘若不是倾心相待,当自身利益与他人筹谋可能相背时,胤禩又怎会情愿牺牲自己?
于是方才还想着强行要压制他“不许上报发现策妄阿拉布坦军队”雍正爷,只觉得耳根发烫。但面上挂不住,心里却又不知偷偷地苏了几两,一句想也不想保证冲口而出:
“自然,四哥许你——此战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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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此战果真未败。
一切皆如雍正爷所料,噶尔丹四千五百军队势如破竹,定是想要趁屯粮守军卷息鼓、人衔枚、马摘铃困顿时刻,星夜奇袭。雍正爷索性将计就计,敕令隘口富灵阿与阿布凯茂林隐蔽行踪,戴维谷中率百名军士并百十稻草人佯装,休憩地休憩,埋灶地埋灶,浑不似有援军模样。
城门大开,诱敌深入;一切号令,且听响鼓!
果不其然,噶尔丹不知此处早有埋伏,还以为45士兵必能东山再起。于是这一场人数虽有差距,我方却占先机伏击战打得那叫一个漂亮。
但见:
「黄昏兵至,狗急跳墙。黄昏兵至,纵马持刀寒光迸;狗急跳墙,摇枪撞破隘前门。黑黢黢,惟见散兵游勇;兴冲冲,倏被战鼓惊魂。清军恍然无影,噶匪无头疾奔;战马震地炮惊,南北西东不分。轰天征尘平地起;檑木巨石落缤纷!
守关将士猛如虎,收口神兵报君恩。一道道火油利箭直穿心,一批批倒刺木桩夺命魂。暗器骁勇冲锋,逢剑砍开甲胄;不畏死关门打狗,遇斧劈破脑门。无端焦躁,末路兵人人撞人相互践踏;困厄难逃,残喘马马冲马血肉横陈。
原曾想志必得,谁料到此处建坟?!」
滚滚硝烟炮火之中,黄昏余晖也掩映地黑影憧憧。噶尔丹手持大刀,浴血马背,征衣破碎,却是面目骇然——这是从哪里滚下来木石?从哪儿里杀出精兵?!
然为时已晚,45人只留下策旺族中5垫后,其余4一股脑儿皆冲入了山隘之中。
只是兵行至此,雍正爷亦已紧张——他们纯靠檑木滚石利剑埋伏,抢占先机打得人措手不及,但砸一半、坑一半,噶尔丹眼瞅着还剩下接近2虎将,加上谷外接应5。难道真要血拼到底……?兵家作战,忌后援不足。一旦战况进入焦灼,己方还需护卫粮草,而依噶尔丹敏锐,恐怕很就会嗅出势均力敌。
如此一来,十足容易陷入苦战,沦为下成!
立于雍正爷身边胤禩同样紧张,然这次他却强忍心性,咬牙到底。
原道这八爷亦不是个好相与——表面柔和,内心亦敏感多疑;心思细腻,却十足富有野心。原就很想要征讨噶尔丹一役之中立下功劳,遂无论这次奇袭翁吉是怎样得来,骨子里都抱着一份“机不可失”之信念!然到底年轻心热,之前开赴翁吉时大哥从中作梗,少年心中多多少少便抱了七分对四哥愧疚与感激。
两厢一就和,虽然胤禩为了四哥强自压下了“策妄阿拉布坦亦来分一杯羹”军情;但亦想找个机会试上一试——
弟弟报以琼瑶,四哥你可能容忍弟弟军中施展拳脚?
所以眼见着战况焦灼,少年终于凑于了兄长耳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雍正爷听后,面色一凝心下大骇。但转瞬望向了胤禩紧抿唇角,灼灼目光,心头顿觉滋味千般——
小八,汝可是亦要证明朕对你丹心一片?</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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