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骞!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白娇对贝壳道:“回去跟别人说,没看到我,明白吗?”
什么?
贝壳不明白:“公主,您不跟我回去吗?”
回去怎么跟人交代?
卞之林出门了,他不可能凭空变出嘤人来。
“贝壳,你记着,回去之后跟他们说,我跟卞之林出门了,几天后回来。”
“可是,公主,……”贝壳还想说服他。
被白娇一口打断:“记着,回去之后在梳妆台下面找一张纸,拿最上面那张给皇帝看。别跟人说你看见我,我过几天就回来。”
“公主,您为什么要走?您走了奴婢不放心啊!”
贝壳十分焦急,白娇做事不靠谱,好好跟她回去不就行了?
“贝壳,这是命令,我若回去,那就糟了!会要命的!”
贝壳一呆: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回去跟卞公子成亲吗,怎么会死?
“快点,回去,跟他们说找不到我,在屋里转几圈,做出着急的样子。多翻翻东西,然后再拿出梳妆台里的纸条。贝壳,你家公主的安危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要吊链子!记着,这件事情跟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鲍妈,听明白了吗?”
白娇说的郑重,冷厉的语气让贝壳一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点点头。
“那,公主要小心。”
白娇心里一暖,点头:“去吧!”
贝壳抬腿就跑,没跑两步就被叫住。
“贝壳,……”
“公主,还有什么事?”贝壳回头。
“没,你去吧!”
白娇摆摆手。
她其实很想让贝壳帮着留意卞之林的动静,但想到贝壳呆呆的模样,就知道她不适合干这个事情。
“唉!卞之林,本姑娘可悲你害惨了,你回来时,一定要悄悄的啊。”
最好是她找到卞之林,跟人一起回宫。
要是卞之林回来,她却不知道,闹得人尽皆知,被人抓住,白娇少不得被人说成欺君。
白娇觉得自己真是被逼上墙角了。
要是过几天,卞之林回来了,她哪儿用得着跑路?
无奈答应要替人家掩藏,就要尽力啊!
“到皇宫外看看也不错!”
有几天自由时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放假差不多啊!
白娇一道烟儿似的往外走了。
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向前,晨光中的京都,散去雾气,红彤彤的太阳并不灼热,洒在人身上暖洋洋地,正好驱散清晨的寒意。
一个穿着深色长裙,挽着高髻的妇人,挑着一担豆腐,走在路上,清脆的声音在小巷间传开:
“卖豆腐咧!”
“香软可口的豆腐咧!”
……
妇人似干熟练了这活儿,挑一挑七八十斤的担子,走在路上,长裙盖地,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行动。
但见妇人的裙裾,无风自动,看不清她脚步,只听得微微的脆响,鞋底着地,十分快速地向前。
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种悠长的韵味,将人带入迷人的晨色之中。
“来碗豆腐!”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打开木门,站在门口,递上一个碗。
“好咧!”妇人放下担子,动作麻利地装上一碗。
“嫂子拿好,新做的豆腐,正好下锅。”
“对啊,就是等着下锅,你家的豆腐好吃,我孙子喜欢!”
“那感情好,小公子喜欢,奴家很高兴呢。”
“什么小公子,就是个混小子,大娘子快莫抬举他了。”
说是这样说,结果之后,老妇人笑盈盈地递过一窜铜钱。
“嫂子客气了,小公子以后有出息着呢,可有您享福的时候。”
老妇人笑了更加灿烂,脸上的褶子更加深了,客气了几句,心情极好地往家去了。
这是真正的豆腐西施啊。
看人的身材,影影绰绰,看人的脚步,轻盈有力。
可是白娇也无比肯定,这个豆腐西施是没有武功的。
可能是干活干久了,练出一身好力气,可练出了力气,身材却没走样,这就十分难得了。
豆腐西施一路叫卖,生意不错,这一片都是跟她熟悉的主顾,大概小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她放下担子,捏着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却在看到空空的担子时笑颜如花。
不知为何,白娇总觉得这个妇人比之前看起来更美了,原本只是小有姿色,如今看来却有十分颜色。
她还真是无聊,竟然跟了这个妇人一路。
难道真是太闲了?
白娇摇摇头,正准备走人,忽然听到一道声音,离开的脚步就生生顿住了。
“娘子,可算是等着你了。”
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挑的精瘦男人,深情款款地望着妇人,眸中有种温润的光。
“赵大哥。”王娘子脸上不由一红,微微低垂着头,娇羞无限。
白娇远远望着,只觉得一股基情的味道弥漫。
虽然两人只有相互找个招呼,没有半点越矩之处,偏偏就让人看住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云哥儿可好?”
听对方问起自己的儿子,王娘子抬起头,笑道:“挺好,先生说,云哥儿最近读书很用功,云哥儿很高兴。”
“那就好,云哥儿喜欢读书,要是考上秀才,你就是秀才娘亲了,也不用每日辛苦卖豆腐。”
王娘子脸上一喜,道:“若真是那样,我就满足了,秀才娘亲当不当不要紧,云哥儿以后有出息就好。”
赵大哥默了默,好半晌才道:“就是苦了你,元哥儿爹去得早,你一妇道人家,每日起早贪黑、辛苦度日,我看着不忍。娘子,你辛苦了。”
王娘子的脸颊再次涨红,两朵红云晕染上去,红扑扑地,像一朵盛开的红莲。
她似乎极为羞赧,头往下垂,几乎地道胸口,似乎赵大哥的话重若千钧,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娘子这个称呼,并不是只有丈夫称呼妻子才能用,它就相当于现在的“姑娘”,也可以用在日常称呼中,所以赵大哥这样称呼王娘子也是可以的。
“赵,赵大哥,我,不要紧的。”她声若蚊呐,结结巴巴地回了句。
“唉!”赵大哥轻轻叹息,声音在王娘子心底炸开。
这样忧郁的叹息,听得她也忧愁起来。
“娘子,为了元哥儿,你真的要一辈子守着吗?”
一股浓郁的忧伤从对面传来。
男人带着渴望的眼神,让王娘子莫名心痛又心虚。
“赵大哥,元哥儿,……元哥儿是我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