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营领据说还有一个安然无恙的,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因为资格老,加上运气特别的好,征召军大肆扩招赶鸭子上架,填了营领的坑,竟然跟劳步沉将军和劳枣将军一样没有战死,在我看来,多半是因为贪生怕死有人保护,所以才不至于早死,不然结局跟其他营领没得区别。
我一字一字临摹着约法三章上的字,等到一张宣纸全部写满了字,我才放下笔,认真的看着站了许久的劳过,见他虽然面上带着不满,并没有爆发,我感到满意,便说道:“你是少数几个没有战死的武官,听说你作战非常的勇猛。”
“谈不上勇猛,不过是为了保命奋力杀敌而已。”劳过说话淡漠,气息平稳,给我的感觉很充实,平添一股大气。
“你怕死?”我以质问的口气问道。
“谁不怕死,死亡是最恐怖的天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人能免。”劳过慷慨道。
“说的好,想不到你有这样的见识,”我也赞赏的道,“那你一路败阵下来,可知道为何我们征召军的武官大半人都是战死,或是重伤垂危。”
劳过陷入沉思,尽力思考着这个问题,以便如何回答我这个信任营领的话,我所主张的那两次伏击已经在营地里传开了,正因为有这两个战绩,心高气傲的劳过才对我表现了应有的尊重。
“是没有跑得开结果死在了白巾军的屠刀之下?”我见他没有即刻回答,我试探着问道。
劳过反驳道:“不是,他们大半都是因为阻止军士们恐惧和溃散,来不及逃跑,才被白巾军包围,杀身成仁的。”
“如此,那你可有好的建议能够防止军士们不恐惧,不逃跑呢?”我说道,眼睛里带着期待的神色看着劳过。
劳过见我这么看重他,他倒是有点感动,当下苦涩道:“属下愚笨,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皱眉,仰头,摇头,一连窜的动作看在劳过眼里,甚是局促不安,搞不懂我葫芦里卖什么药。
良久,我盯着劳过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向对待老朋友一样的笑道:“过来看看我拟定的约法三章,觉得怎么样?”
劳过看了之后,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但是到了最后却是说不出话来,我再三催促,他才认真说道:“营领思绪缜密,想的周全,眼光之独到就是征召军的两位将军也万万不能比,一眼便看出问题所在,又想出了对策,属下实在是佩服。”
“你可把话说大了,说偏了,也说错了,我怎么能跟两位将军比呢,实在是无法比的。”我面子上虽然嗔怪,其实心里还是欢喜,看得出这劳过对我是真心的敬佩,不像是装出来敷衍于我,神色比起刚才进来的那副模样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是的,属下说大了,说偏了,也说错了,两位将军怎么能跟营领比呢。”这劳过看似粗鄙,心思倒是很细腻,说话也很讲究,竟然跟我来起反语。
“这约法三章你觉得会不会在军营里引起抵触情绪?”我一问出口就发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只是我一直站在我是火月人,他们是东海人的立场上考虑着,有这样的顾虑实在是正常。
“抵触情绪肯定是有的,但是,这里是军营不是什么老百姓的家里,出入自由,毫无规矩,只要他们服从命令就行,抵触情绪谁能没有呢。”劳过不以为意的说道。
“嗯。”我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