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里虽不是天庭西北片的大垒,但因为地处边鄙,近几百年来邪仙们很少关顾。反倒是各色人等,百工作坊迅速地汇聚一起,勾阑酒肆,角抵戏场,赌馆终日熙熙攘攘。
余镇东和老妖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两人来到街面上。
见一家叫“快活林”的大饭馆,不下上百人全在吃猪头肉。看来这猪头肉是这快活林的招牌菜。
余镇东他们进到快活林对面的一家酒馆,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靠着超强的听力,快活林里那些贩夫走卒肆无忌惮的聊天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客官,来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酒不错。”
酒保见来了两个衣裤光鲜的有钱人,殷勤地打招呼。
“你们三云里怎么还敢卖酒?”
余镇东知道天庭遭受百年不遇的旱灾和水灾后,为了解决粮食极度不足,下了紧急通告,禁止拿粮食酿酒和买卖粮食酒,为期一年。
“我们这酒不是粮食做的?不算违反天条,客官只要尝尝就知道了。”酒保一听就知道这位客官是外地人,他们酒肆的酒全是从镇长家酿酒窖口进的货,还怕个鸟啊?
“是水果酒吗?”
“不是......是甘蔗酒。”
老妖平时就爱喝一口,被酒保这一说,勾起了酒瘾和好奇心。在蟠桃会上见识过水果酒,淡淡甜甜的,虽然不是很过瘾,但解解馋还是不错的。难道甘蔗这玩意可以酿酒吗?
老妖笑道:“那先来一壶,我尝尝。再来一大盘牛肉。”
“好咧......一壶蔗酒,三斤酱牛肉。”
老妖自斟了一碗,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喝了一小口,这不就是青稞酒吗?
“酒保——!”
老妖“啪”地放下筷子,大声喊到。酒肆里的其他客人全扭头看着老妖。
“哎!客官有何吩咐,味道还可以吧?”酒保一脸讨好相。
“大胆酒保,你竟敢骗我这不是粮食做的酒,你是不想活了吗?”老妖一把摁住酒保脑袋。
“哎哟!客官,你喝的是酒不是水不就成了吗?你管它是不是粮食酿的酒啊?”酒保的脸被压在桌面上,扭曲着脸,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整。
老妖的执拗劲一下爆发出来,五指稍微一用力,酒保像杀猪般尖叫起来。
“客官饶命,小人只是个跑堂的,掌柜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哎哟!您老高抬贵手......”
“你不知道私自酿酒、卖酒、喝酒是何罪吗?”老妖话音未落,酒馆里的客人全跑光了。偷偷喝酒的罚款一万神州币,在经济萧条之下这处罚也不轻。
“这位客官,我们店卖的这酒是拿蔗秆酿的,不是粮食酒,您误会了。”这时从里间出来一位掌柜模样的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掌柜的,救命,对,对,我们这是蔗酒......”
老妖一松手,酒保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掌柜的后面,这人的手劲也忒大了点,脑袋上差点被他抠出五个窟窿来。
“你当我没有喝过酒吗?这明明是青稞酒。”
老妖虽然不是每餐必须有酒,但这浓烈的味道光用鼻子闻闻就知道了,他没想到确凿的证据就放在桌上,这掌柜的竟然还敢指鹿为马。
“不可能啊?我这里卖的确实是蔗酒啊?”那掌柜的走到桌边,一口饮干老妖碗里的酒,啧啧嘴巴说道:“见了鬼了。”
掌柜的又拿起桌上那壶酒,一个失手,酒壶掉在了地上......
“你——!”
老妖很少被人戏弄,这种市井无赖做法是第一次领教。
“哈哈......哈哈!定是客官喝糊涂了,这明明是蔗酒......”掌柜见证据全洒在地上,得意地笑了起来。
突然,掌柜的脖子一凉,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位中年客官手上多了件寒意凛凛的兵器,三面都有雪白的刀刃,尖部足足有一尺多长,看一眼就让人腿肚子发颤。
“无耻之徒。”
老妖位列大仙,也算是有点涵养的一个好人,换了师兄白眉大仙,这掌柜的脑袋可能早搬家了。
“来人哪!”
掌柜一声暴喝,从里屋冲出十来人,拿着扁担、斧头、菜刀等各色杂“兵器”把老妖和余镇东团团围住,老妖不禁哑然失笑,太不自量力了。
“今天你放了我,我们各走各的,不然就算你砍了我,你也走不出三云里武大人的地盘。”掌柜身不由己,嘴还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