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是雍西垒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刻。仝江带给山城湿漉漉的水气,一夜弥漫,充斥到堡垒的角角落落,不紧不忙地落在那些刚刚从地里采摘上来的新鲜瓜果蔬菜上,绿的更翠,红的更艳。但这片刻的安静和清凉都是短暂的,吆卖声一起,堡垒就开始热闹非凡了。
鸡鸣时分,天庭铲邪仙会西片片长和副片长赵二建同时被三声鸡鸣叫醒。
官衙内的这只老公鸡已经养了十几年了,每天昏沉沉的,就算最漂亮的母鸡走过它的身边,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跳不上母鸡背了。只是到了每天的鸡鸣时分,它总能准时打鸣。像约好似的,只有它开了第一嗓子后,雍北垒的其他公鸡才会依次叫鸣。
“这么早啊?”
赵二建原来习惯晚上早睡,这些日子每天都忙到凌晨二、三点,跟着余镇东到垒外设伏抓邪仙,现在醒来,眼睛涩涩地发干,手一擦,发硬的眼屎刺痛了眼球。
“习惯了就好,你先去刮下胡子吧。”余镇东打了哈欠说道。
“昨天不是刮了吗?”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每天早上刮。时刻注意我们铲邪仙会的形象”
“官大半级压死人,那好吧......”赵二建伸了伸懒腰,站起来洗漱去了。
楼上赵二建的老婆文姬已经化好妆下楼来了,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七分裤和一件黑色的短袖,昨天夜里基本就没睡,眼睛有点肿,她特意戴了一副茶色水晶眼镜,简简单单的装束,娇媚中透有一丝干练,娇艳中还剩点脱俗。
赵二建胡子邋遢,一付永远睡不醒的样子,他娶的老婆不是雍西垒最漂亮的,但那份气质也算是上上之选。真不知道他俩怎么就成了一对儿?看上去还很恩爱。
文姬袅袅娉娉一阵香风向大门走去。
“余片长,早安!”
“早!嫂夫人。”
“二建,今天店里新近了一批货,我今天有得忙了。”
“老婆,知道了,早饭午饭我们自己解决......”
文姬在雍西垒有不少的生意,茶楼、跑马场、饭馆等,最赚钱的是一溜十间店面服装铺子。虽然地处天庭最西的雍西垒,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附近的几个大垒都经常向她进货。
昨天晚上余镇东和赵二建回来后,怕吵醒文姬,就睡在了楼下办公室的行军床上。铲邪仙会只有一栋小楼,在官衙的最后面,办公和生活区都在小楼内。余镇东单枪匹马来上任,赵二建要搬走住,是余镇东拦住了他,说是两人住一起热闹些。其实最主要是一日三餐有了着落。
两人目送着文姬上了马车,出了大院,院子里的积水被划破了两道车辙,渐渐恢复了清澈的原样,余镇东还没有回过神来。
“片长,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老婆了?”
赵二建忍不住喊了一声,余镇东其实没有走神,前天晚上为了追击两名邪仙,把几家农户的农田翻了个底朝天,说好今天赔偿他们的,可口袋里就两千来个神州币,也不知道够不够?
余镇东坐在宽大办公桌前,等了一个时辰不见约好的农户没来,心里有事,余镇东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临近中午,赵二建拿了一大堆的文件进来,都是各乡镇报来的邪仙最新出没情况,恳请铲邪仙会派人清除。
余镇东花了半天时间,做了个清除邪仙的计划,还写了封信函,恳请天庭能把欠西片的上百万神州币尽快拨下来......
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日入时分,马上就可以下班了,余镇东轻轻地舒了口气。
“余片长,有人找你,是田心村的村民,说是前天和余片长已经约好。”汪秘书进来通报。
一听有人找自己,余镇东的背部发僵,发直。
“我知道,要债的来了。”
见余镇东紧皱眉头,汪秘书说道:“片长,您如果不想见,我把他们打发走了。”
余镇东的办公室外间还有个接待室,汪秘书替几个农民沏了云雾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