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子凤目高挑,轻蔑之意溢于言表。看着颈上仍然有伤,且因失血过多面色仍旧不好的我,轻声哼笑,向外扭了扭头,便出了门去。
我支撑着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下床,扶着墙也向外走去。夜里不知谁为我换上的白色丝质长裙并不合身,我只能抓着裙摆,缓缓行走。心中思度着:昨夜见识到的只是燕子的暗器,圆润石子击中我手中弯刀时,我并未做好准备,以致受到惊吓才被打落弯刀。但从这一击便能看出,燕子的武功虽有高人相授,但只知其理不知其魂,准头力度都属上佳,唯独没有使用内力,让这小小石子破坏力急剧下降。说明燕子的武功水平只是泛泛,我虽有伤,但从小随李将军习武,无论身体还是内力都比同龄习武者强上百倍。自李将军失踪后,我与莫伦整日厮杀在沙场,死在我刀下的鬼魂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实战中培养的感觉是我最强横的武器,虽说现在身体并未复原,但想来与这燕子一战,却有几分把握。
现在的我走投无路。身负血海深仇却又报仇无门。刚听牛二说起这间“黑店”倒也名不副实,我虽出身名门,但父亲两袖清风,出身贫苦。自幼便要求我与凉都城的平民百姓打成一片,让我了解民间疾苦。我也乐善好施,相信父亲的家业与凉都的平安都拜凉都城这些善良平和的百姓所赐,所以在城中,并无骄矜狂妄的大小姐,有的只是守城的副将。伊尔巴斯的贼商们我也有所耳闻。当年父亲坚决不准这些贼商到凉都贩卖货物,我还不太理解。现在听了牛二所言到明白了几分。如此这般行凶作恶之人,的确该杀,所以对这个表面风情万种的尤物也生出几分好感。这女人就是外冷内热,宁可自己背负这黑店的骂名,也要劫富济贫,心中不和我一样装着天下么?
我现在孤身一人,与这燕子脾气相合,这间有趣的客栈到不失为一个落脚的好去处。一来伊尔巴斯乃至整个摩柯方圆万里,想寻得仇人犹如大海捞针。客栈开门做生意,难免是小道消息集中的场所,我打听消息更加容易。二来燕子和牛二本事不错,若他日报仇大计中能为我所用,岂不美哉。至于那个阿烈……去死吧!
考虑再三,留在这里,也许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出路。
听牛二的话,这间驿站似乎是燕子为首。既然我已不知为何得罪了这女人,那就对不起,只能把你打服!
我晃晃悠悠走出门去,正好撞见惊慌失措的阿烈。他一脸关切,蓝色眸子中透露出隐隐的愤怒:“既然让你离开,为何不走?”我连看也不看他,冷冷答道:“与你无关。”说完运足内力,大力地甩开他的手。毕竟我武功不弱,这一甩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竟趔趄几步,险些装在门上。
院子不大,兵器架横在两侧,燕子已然选了一把古铜色大刀,执刀立在一边。她依旧凤目微睁,努努嘴示意我在兵器架上也选件趁手的武器。我摇摇头:“我的弯刀在何处?”燕子答:“卖了!”我立刻怒火中烧,那弯刀是莫伦心爱之物,随他征战多年,若不是这把弯刀,我也不能确认武功高强的他就这么死了。而现在,我最心爱的男人已经离我而去,眼前这女人却连唯一的一丝惦念都不给我留下,怎能让我不发怒。
我一把将白色丝裙从脚踝处撕开,露出洁白修长的大腿,旋即将裙摆系在腰间。接着从兵器架上随手拾起一柄剑,运足内力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