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时分,6小曼才醒转过来,感觉除了虚弱,再无不适,一问方知牛大仁已经到了村口,只是要到午夜才能回家。
得知儿子终于回来,6小曼是一刻都不能再等,无奈之下,穆士平也只能扶着她来到村口,母子一旦得见,自然免不了痛哭一场。
直到深夜,指灯星再次升起,牛大仁才回到家中,别家早已熄灯睡觉,穆家饭菜却是刚刚上桌。
刚一走进大门,牛大仁就跪在穆氏夫妇身前,叩头不止,噜噜却是不明此意,倒也学着牛大仁的模样,甚是滑稽。
“当年儿子离去,实属迫于无奈,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倒可原谅,书中明明就有归来之法,然而三年已然过去,却从未想过回家报个平安,明知道父亲好心为我添寿,我不但没有心存感激,还反生抱怨,至今尚未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反倒害的母亲思念成疾,险些送了性命,孩儿不孝,还请父亲母亲重重责罚。”
听着牛大仁的话,穆氏三口无不落泪,想他能够回来,定是难舍这份亲情,虽然险些酿成大祸,毕竟不是本意。
“快快起来,要说有错,义父才是罪魁,只怪义父一心想要成为定远公那样人物,无奈资质太差,难有成就,不行也就罢了,却偏不死心,非要强加于你,才让你流落在外三年有余,看你模样,必是遭了大罪,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怎还忍心责备?”
看到他们父子还要继续,6小曼急忙说道:“今日一家终得团聚,你们父子却在此处纠结,无论对错,都不准再提往事,屋中饭菜早已备齐,再不享用,怕是凉了难吃,而且义母身子虚弱,不能久立,随我进屋,一同庆贺。”
“母亲所言极是,只是还有一事相求,义父义母待我胜于亲生,如果二老不嫌我生的丑陋,如今何不去了义字,只称父母?大仁也愿意去了牛姓,继承父亲祖姓。”
听到此话,6小曼和穆士平本想一口答应,只是穆月钗在一旁说道:“父母自不会嫌弃哥哥模样,只是哥哥与我穆家确无血缘,即便改姓,也非亲生,只要真心对待,何必如此麻烦。”
牛大仁怎知穆月钗心思,不过这话确实有理,于是点头说道:“妹妹说的极是,那以后只以父母相称,再不提改姓之事。孩儿还有一事禀报,这只松鼠,与孩儿一样,也是无父无母,又与孩儿有生死之谊,是以未经父母同意,擅自与它结成兄弟,希望父母能够将它也认做儿子,想它将来,必能孝顺二老。”
虽觉此事滑稽,穆士平夫妇倒是欣然接受,想那牛大仁也非人身,再收只松鼠,一家倒也热闹。
到此为止,一家人这才进屋,开始庆祝团聚,桌上丰盛菜肴,皆是邻里所赠,知道他们难得团聚,这才没有过来表示祝贺。
席间自有美酒佳肴,只是谁都不曾想到,这噜噜虽小,却是极为贪杯,独自一人,硬是喝了一坛烈酒,若非醉倒,定会继续。也是他们看着奇怪,这才无人阻挠。
穆氏夫妇难免问起牛大仁的三年经历,牛大仁只是挑些有趣之事,说与他们,那些生死战斗,却是只字未提,免得他们担心难过。
酒足饭饱之后,穆士平早已为他备好热水和干净衣服,房间倒是不用布置,自从他离开以后,6小曼母女每天都要按时清扫,以免他回来之后无处安身。
穆氏一家再没去打搅牛大仁,想他在外流浪三年,必定很难睡得安稳,只想让他安心睡上一觉。
牛大仁也是很久没有无忧无虑的睡上一觉,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6小曼虽然依旧虚弱,却是已经将他饭菜备好,现在牛大人终于感觉到家的温暖。
吃完午饭,牛大仁又给穆家三口配了一些补药,虽说穆士平看上去还算健康,但其实也是外强中干,身体很差,做完这一切,牛大仁才开始提笔书写。
不过这次他不是续写《死气化生诀》,而是要将几部上乘功法的元婴期以前部分整理出来,如今穆氏夫妇都已接近半百,再不开始修真,恐怕真要错过。
又过了一日,百氏族中长辈才来到穆家,如今他们可不敢再把牛大仁当成晚辈,只是牛大仁依旧把他们当成长辈。
百氏族人自然希望牛大仁能带着他们离开神留岛,而牛大仁也知道穆士平当年为了让他顺利出生,撒下一个弥天大谎,不但没有说破,还答应百氏族人,三年以后,将给他们一个满意之答复,有了牛大仁的承诺,百氏族人再不敢叨扰,各自回家。
如今穆月钗有了新的伙伴,倒是很少缠着牛大仁,6小曼虽然还是虚弱,但也忙着为牛大仁多准备几件新衣,只有穆士平有些郁闷,每每看到牛大仁伏案书写,可是只要当他靠近,牛大仁就急忙收起,明显是有意不让他看见,这倒无关紧要,只是他觉得这孩子与他有些疏远。
倒不是牛大仁怕他看到所写功法,只是怕他被这些文字吸引,忍不住立即修炼,然而牛大仁还有其它打算,这才不敢让他看见。
“大仁,不是父亲多心,只是觉得你此次回来,与我有些疏远,是不是还因为前事记恨父亲?”穆士平终于按耐不住,向牛大仁问出此话。
牛大仁有些不明其意,于是开口问道:“父亲为何有此一问,孩儿现在已然将你视为生父,怎肯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