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饼来了。”门外传来翠微声音，然后，捧着香气四溢酥油饼身影匆匆朝院子里奔过来。

“小姐，这酥油饼是奴婢让大厨房梁婶子炸，可香脆了。”翠微一边说着，一边仍有畏惧地看了一眼铁笼子，“小白鼠应该喜欢吃。”

大厨房全天候对府上四小姐开放，这是宁氏命令。考虑到小女儿正是长身子时候，嘴难免馋一些，所以特命大厨房那帮媳妇婆子们，哪怕是半夜三，只要四小姐睡醒之后，嚷着说饿了，就要爬起来给她做。

这就是嫡女特殊待遇啊。

所以，翠微每一次到大厨房里要吃，都觉得特有面子。

陈宝珠把铁笼子放附近一张石桌子上，碟子里取一块酥油饼，掰碎了扔给小白鼠。小白鼠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饥饿感占了上风，一步一步挪过来，先是用粉红爪子撩拨一小块过来，确信没事之后就大块大块地吃了起来，那副样子，就像一个被饿了三天三夜饿鬼。

一下子，围观人都开心起来。

绿意看了看小白鼠，想了想道：开春过后，京城似乎比往年热闹了许多，大公子说华西街看到天竺商人，奴婢前两日回家时候，还看到街上有胡女走动呢。”

“胡女？”陈宗纶眉毛一扬，顿时来了兴趣。

胡女即来自大漠草原一带女子，听说那里人习俗与中原迥然不同。服饰奇装异彩，以色泽鲜艳为主。而且这些胡女自小草原生活，体态妖娆，婀娜多姿，兼之能歌善舞，确给人不少想像空间。

“是啊，奴婢方才出去时候，也街上看到胡女了呢。”一旁翠微忙插话进来，“奴婢方才去当……”翠微看到了绿意使过来眼色，很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生生把话拗了过来，“奴婢方才去墨香斋时候，就看到附近开张了一间歌坊，叫做清歌坊。听围观人说，里面专门训练了一批胡女，卖艺不卖身，个个生得美丽非凡，兼之能歌善舞，十八般乐器，样样拿手，生意一准火爆”。

“清歌坊？”陈宗纶脸上笑意甚。对于他们此等风流才子来说，喜欢当然是那些美貌且具有才能女子。

试想，美女抚琴吟唱，才子舞剑，这是何等人生乐事？或者双人齐舞，双剑合璧，清酒浅酌，那又是怎样畅人生！

哪个风流才子不想美人相伴，红袖添香？

哪个风流才子不爱猎艳？一时之间，陈宗纶有些心动了。

虽然爹爹明令不得逛青楼，不得涉足风月场所，但是清歌坊歌女们卖艺不卖身，自然算得上是清白人家。她们多半一定是因为家贫才被迫卖艺，身份低贱，但品格高尚……

陈宗纶马上想到出淤泥而不染莲花，是下定决心要去会会这些世间奇女子。

陈宝珠哪里想到哥哥会有这样心思，她只顾想着胡女，就觉得是一件十分奇事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真有胡女到京城来吗？赶明儿我也到清歌坊去看看……”

绿意忙拦道：我小姐，清歌坊那种地方哪里是像你这样富贵家女儿们该去地方？还是正经地把《女策》念完，也好让夫人高兴高兴……”

陈宝珠翻翻白眼，又是《女策》，那种东西百害无不利啊。

陈宗纶凑上前来，低声道：珠珠，你跟娘习医，学得怎么样了？”

陈宝珠愕然地望着哥哥：这个你都知道？”

“这个府里事情，我有哪样是不知道？”陈宗纶得意地扬了扬眉，“你没看到今天一大早，看门陈伯又出去了？他昨天晚上输了二两银子，怕被他家娘子知晓，一大早天没亮就去还银子去了；还有白姨娘跟前杜妈妈，今天晌午时候火急火燎地告了假，往家里跑，听说大媳妇跟二媳妇打起来了……”

陈宗纶如数家珍地数着，陈宝珠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八卦无处不了。”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宝珠忍不住问道。这些八卦跟她学医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医术学得好呢，哥我就考考你。”陈宗纶说完，奔了出去，回来时候，手上倒提着一只淌血“老鹰”。

那只奄奄一息“老鹰”听到人声，猛然睁开了圆圆眼睛，露出凶戾光芒来。

这下，院子里又是一片惊叫声四起。

第七章 胡女

第七章 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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