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寝,有丫鬟捧上笔墨纸砚,宸允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铭木马氏。“按这药方抓药,熬好喂堡主服下,一共三日,一日两次。”
铭木马氏看了一眼药方,都是些大补的药材:“就这些?”
“就这些。”宸允浅笑,“先服用三日,三日之后,耘再视堡主的情况进行调整。等身体好些,才能制药除蛊。”
“多谢陈大夫。”铭木马氏那这药方想了许久,最终决定递给吕放,让他去抓药。吕放是铭木宇的贴身护卫,自然是信的过的。
“对了,公子切记,熬药时千万要注意些。堡中情形耘还不太清楚,防着些还是有必要的。”宸允也认可。
“我自然明白。”吕放接过药方,便要去药房抓药。还未出殿门,便被个粉色人儿拦住。
吕放刚定眼细看,照实吓了一跳。“小姐。”
铭木锦夜眨着大眼,将吕放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药方上:“吕大哥连日照顾哥哥,劳累过度。夜儿正巧闲着,不如替吕大哥走一趟吧。”
“这??????”吕放额间岑出冷汗,小姐如此这般,实在诡异!“小姐年纪尚小,可识的全各种药材?”
“这不碍事儿,每个药格上都贴有药名啊!”
“药柜??????很高??????”吕放极力拒绝。小姐正是贪玩的年龄,哪里会做这些细致活儿!她越是这般坚持,就越有不对劲之处!
“梯子便是爬高处用的!”
“还得熬药??????”
“添火加材而已,简单着呢!”锦夜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本小姐今日难得有空,体谅下吕大哥,吕大哥如此推脱,是在嫌本小姐碍事儿么?”
“属下不敢!”吕放吓了一跳,赶紧将双手药方奉上。
锦夜嘴角如愿得到药方,她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抬眼正对上宸允和琬玓打量的目光。她得意的朝宸允晃晃:“那么,夜儿去抓药熬了。陈大夫留在静心阁照顾哥哥便可,夜儿怕哥哥病有突变。”
“小姐速去速回,耘便在此间等候。”
“好!”锦夜爽快的应着,提起裙摆,飞身跑出静心殿。
宸允将眉头紧锁。小姐正是调皮贪玩的年纪,主动提出去熬药,实在匪夷所思。再视她的言语措辞,巧妙的避开事情重点,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咄咄逼人。
琬玓和宸允对视一眼,得出了共同的结论——这小姑娘并不简单,或许,她就是下蛊的人!
锦夜跑过转角,便放慢了脚步。她将药方打开,浏览一遍药方上的药名,嘴角勾起一丝讥笑——
还自称熟读医书,通晓药理呢!写的竟都是些大补的药,难道没有发现哥哥体内封着蛊虫,用药治疗根本无效么!算了,算了!反正都是些补药,吃了也无害!锦夜暗自掂量着,将药方折好收起,向药房走去。
她咬牙切齿,暗暗咒骂:“该死,竟敢将哥哥害成这样!若不是夜儿渡给哥哥太多内力,现如今敌不过你,否则,夜儿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为哥哥报仇!”
药房就在医馆后面。药房中,当值的梁大夫正坐在案几前将鸡血藤切片。
锦夜晃了晃手中的药方:“梁大夫可忙?夜儿来抓些药!”
“是新来的陈大夫为堡主开的药方?”梁大夫慌忙放下手中的切刀,站起行礼。
“正是呢。吕放有事在身,夜儿替他来走这一趟。”锦夜甜甜的笑着。
“既然如此,小姐将药方给我便可。我将药熬好,再给小姐送去。”梁大夫说着便要伸手去拿药方。却不料锦夜将药方往背后一藏。
“梁大夫的好意夜儿心领了,但是陈大夫有吩咐,不许经外人之手。夜儿还是自己来吧。”
梁大夫的手僵在半空,悻悻收回:“我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堡主下毒啊。”
“梁大夫误会了呢!夜儿也不知道陈大夫这是何意,只是夜儿已答应了陈大夫了,不能出尔反尔啊。”
“那??????小姐请便吧。”梁大夫的笑容有些僵硬,做了个请的手势。
锦夜环视四周,层层叠叠的药格上贴满五花八门的药名,她的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拧,随即又露出甜甜的笑容,“梁大夫,夜儿想一个人慢慢找呢。”
“小姐想找多久便找多久。我就在一旁切鸡血藤,绝不会打扰小姐。”
“不??????梁大夫在旁边看着,夜儿总觉得不自在呢。”锦夜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梁大夫嘴角抽了抽,知趣告辞:“我出去走走,小姐慢慢找。”说着,便退出药房。
锦夜送梁大夫出药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转身回药房,随手将大门合上。
待梁大夫走出视线,柱子后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卿尘。
原来卿尘的房间就在药房旁边,那卿尘午休浅眠,早听见了药房中的动静,便再睡不着了,起身来看热闹。他将谈话全部听去,奇怪着小娃娃有什么秘密,便躲在一旁,要去探个究竟。
锦夜长长舒了口气,回到药柜面前。捏了诀,手指一勾,装着药方上的那几味药的药格便自动飞出,悬浮在她面前。
她依次抓药称好,便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锦夜吓了一跳,快速将衣袖一挥,药格飞回原位。她惊魂未定,将语气调为平静:“你进来都不敲门么?真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