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
眨巴眨巴大眼,大声道:“叔叔。”
想也不想,某人立刻对号入座,笑的那个荡漾:“湾仔真乖。”果然他废了这么大的劲,还是有好处的。
抬着眉毛,挑衅的看着魅刹,那意思,瞧见了吧不单主子喜欢我,就连湾仔也最喜欢我。
小爷的地位那是无人可取代的。
魅刹面无表情,目光朝院门口撇去,见一人正大步走过来,眼中划过丝笑意。
二条眉笑颜开,正准备继续诱拐,忽然头顶上湾仔大呼一声:“叔叔。”
夏侯渊伸开手,道:“叔叔带你去看样东西。”
湾仔猛点着头:“好!”
滋溜一下,从二条肩上滑下来,又爬到夏侯渊怀中:“走吧。”
夏侯渊点头,抱着湾仔头也不回的离开,由始至终,没给那悲催的失败者一个眼风。
二条泪流满面,抓心挠肝的,刚刚还说最喜欢他的,怎么一转眼他就被抛弃了,而且招呼都不打一声。
忽然,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压过来,魅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半点捉弄的意思都没有,严肃开口:“你不是叔叔。”
那意思是,湾仔最喜欢的是叔叔,关键是,你不是叔叔!
话落,他身体一转矫健出了院门,留给二条一个帅气的背影。
他不是叔叔?
那是什么?
“魅刹,你给小爷把话说清楚!”二条怒喝,他堂堂男儿竟被这木头人说成娘们了,此仇必报!
身后院子里鸡飞狗跳,夏侯渊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怀里的儿子身上,抱着湾仔一路穿过廊道,进了他所住的院子,刚一进去湾仔便兴奋的睁大的眼睛:“大鸟?”
院中,一直通体纯黑的鸟,双脚被绑着束在树枝上,一见进来立刻瞪大眼睛,摆出御敌的攻击姿态。
夏侯渊拍拍他的脑袋,纠正道:“海东青。”
湾仔一早听风存戎介绍过海东青,也知道它极具攻击力,还会吃小孩子,可是它也很威武,是空中飞的最快的鸟。只是这个鸟性子却很野,据说要驯服它非常困难。
他停在海东青几米外,不敢靠近,脸上的兴奋也变成纠结:“可是……”
夏侯渊蹲下身,挑目看着他,缓缓道:“你想亲自驯服他吗?”
湾仔猛点着头:“想!”
夏侯渊点点头一脸赞赏,不愧是我的儿子!
“走!”
下颔一扬,他牵着满脸期待的湾仔,雄赳赳气昂昂。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就连此刻脸上表情都是如出一辙。
雾影星星眼的跟在后面,用木棍支着海东青,三人一鸟进了房间。
砰!
房门随后关了严实,屋子门窗也被黑幕遮的不留一丝缝隙。
这一关,就足足关了五日,除去平日里送饭之类的必要事宜,那房门就没再开过,一日两日还好说,到了第五天院子里早已经站满了人,慕容秋画急的来回走动,她在草原长大比谁都知道海东青的桀骜,要驯服谈何容易。
“这都五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对比于满院子心急如焚,风千华一脸悠闲,没有半点忧色,瞧得端木筝抓耳挠腮:“你快进去把湾仔救出来,这要是一个月驯服不了,他们不是要待一个月?”
风千华眸光淡淡扫了眼紧闭的房门,挑眉道:“不会一个月。”
端木筝惊的张大嘴巴,这什么一家子?爹不吭声带着儿子进去驯鸟,娘在外面优哉游哉。
吱呀——
仿佛应了风千华的话,房门忽然打开。
所有朝门口看去,两个身影,同样一身墨黑,同样背脊挺拔,就连脸上的笑以及神态,都夸张的相似。
不对,身侧还有个更小的影子,那只海东青也昂着头,桀骜的站在湾仔的身侧。
而湾仔,帅气的小脸眉开眼笑,左手摸着海东青的脑袋,右手拉着他亲爹亲昵的不得了。
端木筝抚额哀叹一声,夏侯渊的手段果然了得,短短几天就将湾仔的心拢的服服帖帖,眉宇间对他的依赖和崇拜,是他们相处了一年也换不到的。
阴险的男人!
夏侯渊挑眉,目光穿透所有阻碍,直接看向风千华,身体一弯,他将湾仔抱在怀中,大步朝他走来。
“娘。”湾仔看见风千华,更加的开心:“你想我了吗?”
夏侯渊停在她身前半步停住,笑意浓浓:“你娘肯定很想我们,否则怎么会在这里等我们呢。”
某人一点不见外的,将自己捎上。
风千华无语沉着脸,接过湾仔朝怀里一夹,看也不看夏侯渊朝外院走去。
湾仔抬起脑袋,远远的朝夏侯渊眨眨眼:叔叔,我一定帮忙。
夏侯渊得瑟的朝他竖起个大拇指,走远的母子稀稀拉拉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娘,叔叔很厉害!”
“嗯?”
“人家需要一个月,叔叔五天就搞定了。”
“嗯。”
“娘,让叔叔做我爹好不好。”
“怎么说?”
“湾仔喜欢他!”
“随你!”
夏侯渊脸上笑意渐浓,贵人,老子的贵人就是儿子!
一家团圆指日可待!
翌日天还未亮,风千华就被湾仔拉着出了门,肉肉的小孩在她身边又蹦又跳,急切的小脸儿上漾着股阴谋得逞的小奸诈,直到出了门,风千华算是明白了。
她善良的儿子彻底成了某人的帮凶。
夏侯渊骑在马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和湾仔交流一个父子俩才懂的目光。
无语上了马,夏侯渊带着湾仔同乘一骑,两人走在前面交头接耳聊的欢快无比。
出了城,海东青箜鸣一声兴奋的直冲上天!
湾仔兴奋的一手拉着夏侯渊,一手拉着风千华,眼眸晶亮:“叔叔。”
夏侯渊低头,笑的那叫一个慈眉善目和颜悦色随叫随到:“什么事?”
“你想做我爹?”
夏侯渊眉梢一扬,迅速看了眼风千华,笑道:“想。”
老子就是你爹!
风千华真想一拳砸他脸上,看着那得瑟样就手痒,才几天,她宝贝儿子就向着他了。
酸溜溜的撇撇嘴,风千华撇开眼不看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湾仔煞有其事认真的思考着,然后一脸郑重的看着夏侯渊。
这件事对他非常重要!
夏侯渊点头:“说,什么条件。”
湾仔嘟着小嘴,严肃道:“你睡地上!”
夏侯渊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大马趴。
这条件,也太苛刻了!
风千华噗嗤一笑,看着湾仔笑的得意的小脸,他这小小的脑袋里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我们三个人睡。”夏侯渊谆谆善诱,声音那叫一个柔和,低沉的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信任感爆满。
湾仔歪着脑袋,想着家里那张床的大小,有些不情愿。
“湾仔,你的海东青该唤回来了。”
风千华终于忍不住,不得不提醒这两个人,否则再谈下去两个人就要将这事儿给拍板了,合着这其中根本没她什么事!
这话一出,瞬间将湾仔的注意力转移,他昂着脑袋小小的哨子立刻在嘴边吹了起来。
夏侯渊一脸郁闷,多好的时机只差临门一脚,又被风千华不着痕迹的给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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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端木筝蹙着眉头,看着某只笑的高深莫测的狐狸,质疑道:“你去北疆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狐狸继续笑:“我若说此次去北疆,与你父亲有关,你可愿意去?”
端木筝脸色一冷,拳头已经准备好随时砸他脸上:“胡扯!”她爹去世这么多年,怎么会和他有关。
霁月笑眯眯凑到她身前,压着声音神秘兮兮说着,端木筝越听脸色越难看,半晌她猛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她气的面色桃红,杀气腾腾:“我和你去!”
她倒要看看那些龟孙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某个炮仗一样的傻大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只狡猾的狐狸,拐跑了!
匆匆给风千华留了封信,她和霁月上马便赶往南疆,自始至终都没细想过,霁月为什么要拉着她一块儿去。
风千华回来时,看到端木筝留下的信毫不意外,她一早就知道霁月的心思,也更清楚他此去北疆的目的。
砰!
砰!
连着数道响声,在院外响起,一声高过一声。
风千华搁下信,将熟睡的湾仔交给魅刹,走了出去。
“爹,你做什么?”看着轮着大锤,将院门敲的震天响的风瑞安,风千华满面疑惑。
风瑞安从一堆木料中抬起头来,大手一挥又是一锤子砸了下去:“警示牌!”
警示牌?
风千华走近,顿时嘴角抽了抽。
男人与狗禁止入内!
“这是?”巨大的木牌,龙飞凤舞的大字,这样的事她不敢相信,是出自一向儒雅的父亲之手。
风瑞安一脸坦然,大锤不停,终于将最后一颗铆钉敲上,他大手一挥,决心满满:“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守在你院子门口,所有一干闲杂人等绝对不能入内。”
风千华抚额,先是古美一惊一乍,现在又换成他大动干戈!
其实她是不知道,风瑞安今天是彻底被夏侯渊激起护女意志,又加上澜秋绝中午过府一趟,虽没见到风千华,但意图却非常明显,所以,他不得不行动。
夏侯渊想娶风千华,可以!
但必须经过他的考核,确认他不会再伤害她,否则,免谈!
她的童年他欠她的,所以以后的人生,他定要确保她幸福,才能放心。
“哈哈……”
忽然,一道邪魅慵懒的声音响起,澜秋绝的身影飘荡走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狭长的桃花眸在木板上一扫,笑的邪佞夸张。
风瑞安大锤往前一送,看清来人又收了回来,面色不佳道:“澜月帝何事?”
“朕倒不知,瑞阳王爱女如斯!”他语含嘲讽,挑衅浓浓。
当日大殿上他拒绝四人求亲,风瑞安的表现令人侧目,原本谦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在女儿的事情上,竟然这般的执着固执,这样的印象,今天倒是又加深了。
不期然的,想到澜月的皇宫,他唇角掠上一抹冷笑,森凉得令人心惊。
“有事?”风千华斜睨他一眼,没有错过他神色的一瞬转变。
不过,他们本来就不熟,何况澜秋绝此次来的目的不得不让她警惕,又怎么会和颜悦色,对于犹如陌生人一般的澜秋绝,风千华依旧疏离冷冽。
“可有空?”唇角微微一勾,那抹凄然转瞬被压下,他斜靠在门口,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长臂一抱慵懒恣意:“难得来次南疆,不知可有幸邀请风小姐为朕讲解一番呢。”
“华儿没空。”风瑞安脸色一横,步形一变身躯堵在门口,将他隔在门外,霸气的拍了拍那块木牌,咣咣响。
风千华忍住笑,看着自己的老爹高大宽厚的背影,矗在门口身影挺拔,仿佛只要澜秋绝敢跨进一步,他就能立刻将手中的大锤砸他个脑袋开花。心中升起无限的温暖。
澜秋绝耸耸肩,退出那木牌的范围,摊手道:“嗯,朕遵守!”话落,他眸光一转,挑眉态度微变:“风小姐可有空?”
“抱歉!”话落,她悠悠转身欲回房中:“澜月帝自便。”
她背影萧冷,月白的长裙摇曳冷冽,步伐坚韧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脸色不知不觉的冷了下来,一如此刻的心沉如谷底,他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正常的聊天都做不到,心中尖锐的疼,似是凌迟一般绞割,血肉模糊!
他从来不明白情爱,只知道对于她,从一开始的刻意接近,到最后的情不由己,从刺激夏侯渊到看到他们二人相携相爱心中生恨意,他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是真的爱上那个那个意气风发舌战群儒,那个冷静睿智独闯军营的女人……
可是,知道的太迟,为时已晚!
有的事纵然回去,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单夏侯渊,绮兰雪山,更不仅是针锋相对,而是……
此生,难以跨越!
低低一声轻笑出声,嘲讽一般,澜秋绝依旧靠在门口,梦呓呢喃着:“瑞阳王,朕……是不是不该来?”
风瑞安一怔,没能从以往他的形象中跳脱出来,适应不了他此刻周身散着浓浓失落与忧伤的气息,手里拿着的锤子紧了紧,他清咳一声正欲说话……
“本王回答你!”
霸道而沉着的话语铿锵响起。
夏侯渊大步走了过来,沉冽深邃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威慑冷傲,停在澜秋绝面前,负手看他:“你确实不该来!”
此话有两重意思。
一自然是指他不该来公主府,不该来找风千华。
二却暗指他连南疆都不该来。
“你比本王更清楚!”她的爱,岂是你三言两语并可获得。
面具的光芒骤然一冷,澜秋绝脱口而出,像是说给夏侯渊听,却更像自言自语:“若是……若是朕以江山为聘呢。”
说完,他却忽然唇角一勾,慵懒斜倚的身体缓缓站直,刚刚那一瞬的落寞慌乱仿佛从未出现过,轻轻笑着,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和夏侯渊打嘴仗,转身朝院外边声音漫不经心。
“嗯。既如此那朕便走吧!”
他这样的反应,让夏侯渊面色一怔,满目狐疑……
砰!
砰!
平地又响起砸门声,风瑞安大刀阔斧的钉着早就挂好的木牌。
意思很明显!
“这是?”收回目光,鹰眸随即一眯,夏侯渊沉声问道。
风瑞安露齿一笑:“秦王自己看。”话落,他已经端了个小板凳,豪气云天的坐了下来。
持久战,谁不会啊!
他是岳父需得捧着,夏侯渊深知此道理,赫然一笑:“明白,告辞!”
大获全胜!
风瑞安坐在门口,满意的看着木牌。
再接再厉!
只要将湾仔带在身边,这些“豺狼虎豹”心怀鬼胎的人,一个也别想得逞。
这边,澜秋绝悠悠朝府外走去,公主府屋宇位置与瑞阳王府相似,脑海中在瑞阳王府的一幕幕交叠划过,与风千华斗嘴,互讽,甚至暴怒动手,无论哪一个幕如今都已是他难忘的回忆……
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唇瓣,仿佛还留着当初那蜻蜓点水般一吻的余温。
或许,那时他就感觉不一样了吧!
耳尖微动,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从对面传来,慢慢的走来的人佝偻着身体,头发将面颊遮去大半,与他错身而过时,澜秋绝却是眼眸一眯,一抹冷意骤然散开。
片刻后,那背影消失在林荫小道之上,澜秋绝红润唇角的笑,越发的莫测高深,意味不明。
“小姐!”
翌日一早,秋瑾哐啷将房门推开,一脸兴奋:“澜秋绝走了!”
小姐准了她几天的假,让她与端木箫准备大婚事宜,今日刚回来就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她对澜秋绝一向没有好感,要是不她小姐和秦王已经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了。
如今弄出这么多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手中的账簿放下,风千华冷声问道:“就这么走了?”
他来南疆的目的是求亲,这次却是随口一提,大汗拒绝后连句刁难的话都未说,在南疆数日也是低调行事,几乎未出宫门,一切再平常不过,可是凡事越是平常越是让人难以揣测,尤其是一向高调夸张的澜秋绝,简直与平日大相径庭!
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疑问猛然让她神情一怔,却是毫无头绪。
“湾仔呢?”
挥开衣袍,她忽然站起身。
不知为何,她心蓦地慌了慌,一早上没有看到湾仔,这种心慌的感觉更甚。
秋瑾一脸怔忪,没理解她的意思,小步跑着跟上:“在前院和海东青玩呢。”
心中一松,湾仔没事就好!
可是,莫明的不好的预感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重,她蹙着眉头顿住片刻,忽然倏地暴冲,脚下不停一路朝前院飞奔而去。
这是母子相连的感觉!
绝不会错!
风千华心中如战鼓擂动,排山倒海的忐忑一波一波的袭来,没到院门口,迎面匆匆跑来数十个人,一个个神情紧张,让她更是笃定了心中猜测,一瞬竟险些站不稳。
“小姐!”众人扶住她,说话颤颤巍巍几乎快要哭出来:“小姐不……不好了,少……少爷不见了。”
湾仔不见了?!
一个惊雷落下,风千华眼前一黑,胸中窒闷的让她喘不过起来:“说清楚!”
“刚刚我们陪着少爷在院子给海东青喂食,少爷忽然肚子痛,说要解手,我们便让他身边的嬷嬷陪着他去茅房,可是去了许久也没有回来,我们觉得有异便去找,茅房根本没有人,连那个嬷嬷平地消失了。”
嬷嬷?
“那个嬷嬷是谁?”脑中迅速将所有嬷嬷细数过一遍,风千华脸色越发的难看。
“是……是晚嬷嬷。”这些侍卫都是公主府的老人,皆是忠心耿耿,现在因为他们大意让湾仔失踪,愧疚的几乎想一死了之。
晚嬷嬷?
风千华瞬间想到脸上有可怖疤痕的女子,半张脸隐在发丝中,满脸的哀伤和幽怨。
古美说是司马府的管家远亲。
那个女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将湾仔带走了!
周身煞气散开,她宛若一只随时会俯冲而下将猎物撕成碎片的鹰隼:“时间多久?府中都找了?”
侍卫满头冷汗,惊慌失措的点头:“一炷香。老爷和公主去皇宫了,府中都找……找了。”
秋瑾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湾仔一向很乖也很懂事,从不单独出门,府中那么多人,他一个孩子能去哪里?!
“会不会和秦王出去了?”
风千华站定不动,双手缓缓的攥住杀气冲天,她了解夏侯渊,若是他带湾仔走不会招呼都不打,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湾仔被人掳走了。
“下令封锁城门,搜城!”冷静的发令,满面萧杀之气,不论心中如何的恸,都不能让自己处于慌乱中:“将湾仔和晚嬷嬷的画像贴出去。”
只有半柱香的功夫,他们不可能走远。
无论是谁,若是他们湾仔少了一个头发,她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是!”侍卫领命匆忙散开。
“怎么回事?”夏侯渊几乎是飞着过来,墨袍散开便是一阵寒意扑来。
“湾仔……失踪了。”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这几个字却是用尽她的力气,自从有了湾仔,他就是她的全部,从未想过他会在自己身边消失,这样的体会无论多坚强的母亲,都无法承受。
夏侯渊拳头猛然攥起,手背上青筋毕露,胸中杀气跌荡几乎要将他湮灭,生生压住,他明白她此刻的痛远比他要重,他不能慌了心神。
一对父母此时是同样的感觉,压下心头腾腾升起的杀气:“湾仔一定会平安的。”
夏侯渊握住风千华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沉沉的带着令人心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风千华紧绷的弦无由的松了松,手中一凉他的手握住自己,此刻两人将昨日的嫌隙抛开,双手相交,却是一样的冷意蚀骨。
“嗯。”
湾仔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姐,不好了。”
忽然,大汗的随身侍从黄公公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过来,如临大敌慌不择言:“小姐……公主……驸马,可在?”
风千华凝目看着他:“什么事?”
黄公公顾不得擦满头的大汗,尖尖的嗓门拔高了道:“宫……宫中失窃了。”
“丢了什么?”直觉事情不简单,夏侯渊眉头蹙成了疙瘩,脸色阴沉。
“军……军机图。”
风千华眸光一凛,与夏侯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澜秋绝!”
他毫无目的的来,无缘无故的离开,这所有的反常,无不昭示着他此次来的目的绝不单纯。
难道他的目的就是军机图?!
南疆因为因为居民分散,疆域辽阔毫无依障,所以军事布局不同与其它几国,也正是因为如此,纵然它国力再弱这么多年依旧安然在其它几国夹缝中存在着,原因便在这军机图上。
据传百年前,南疆出了一位军师,非常擅长周易卜算天机八卦,南疆四周皆是被他巧妙的布了阵,天下太平时那阵便是不存在的死物,可一旦大战来临人为启动,其就是变化多端,所向披靡的威力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南疆人口稀少,军力并不强盛。
可想而至,若是百姓知道南疆少了八卦阵的庇佑和维护,别国知道了南疆的疆域不再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那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如此看来,若军机图真是澜秋绝偷走,那么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他有意攻打南疆。
他蓄谋来此,就是因为此事。
“雾影!”夏侯渊出声,面色犹若罗刹:“立刻带人去追澜秋绝,若是追到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留住。”
黄公公提着的一颗心再次沉了起来,他一直心存侥幸,军机图放在宫中多年未用,或许皇上年迈丢了,又或者被某个皇孙拿去玩了也未可知,只要找到图就没事儿了。
可是他们却告诉他,图是澜秋绝偷走了,若是这样,那南疆岂不是……
何止是南疆,整个天下恐怕都要……
大乱!
“麻……麻烦你们,我立刻……立刻回去禀报大汗。”此事非同小可,黄公公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一路上马飞奔回了皇宫。
短短半个时辰,整个锡林格洛乱像是罩了一张巨大的网,遍地的拿着森森大刀皇家军卫,挨家挨户的搜,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然而,却依旧没有半点湾仔的消息。
公主府中乌云压顶,乱成了一锅粥,慕容秋画当场便昏倒,大夫进进出出,风瑞安在内室照顾慕容秋画,古美来回走动脸色煞白,二条蹲在墙角泪眼朦胧,魅刹一早出去寻人,秋瑾软倒在端木箫怀中,风存戎早就领着大军追澜秋绝,剩下的一屋子的人却是满室的死寂。
“回主子,城中搜遍了没有任何线索。”雾影从外面进来,黑衣如煞脸色很不好看。
风千华与夏侯渊也是刚刚回来,两人将锡林格洛亲自翻了个底朝天,公主府中晚嬷嬷所有衣物,都查了数遍,却依旧毫无头绪。
“古美。”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古美:“晚嬷嬷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古美一怔,没明白她忽然问起晚嬷嬷,据实道:“只知道他是管家的远亲,在司马府做事,我见她手脚利落话又不多,身世可怜人挺牢靠,便将她送这里来了。”她话语顿住,生疑道:“和她有关?”
气息冷冽,风千华声音如冬日寒风冷的彻骨:“是她把湾仔带走了。”
若非当时被她与自己相同的经历生出怜意,否则那样一个行为古怪,连容貌都看不清的人,她不可能一丝怀疑都没有,现在看来,她的身世也必然是杜撰,故意与她和夏侯渊的情节雷同,算好了她会怜悯。
什么人,竟然对她的事情这么了解。
咔擦!
手中始终拿着一方木制的宝剑断裂,那是湾仔缠着风存戎给他做的,此刻宛若碎片一般,从她手中滑落!
风千华心中一颤,愧疚的无以复加,是她大意了,竟然随随便便便留下那个人,还将湾仔交给她!
但是,晚嬷嬷没有武功,她可以肯定。
半柱香的时间,她怎么能从府中凭空消失?
锡林格洛城几乎搜遍了,却毫无痕迹可寻。
“小姐!”外面冲进一个侍卫:“失踪的管家找到了……已经死了。”
早在发现湾仔失踪,风千华就下令让人寻出管家和晚嬷嬷,然而两人皆是音讯无踪,此时这个消息无疑证实了她的推论。
“晚嬷嬷呢?”
“找不到,只有管家一人的尸体,被一刀捅破了心腹,弃尸荒野。”
蹬蹬蹬!
古美连着倒退数步,倒在赶来二条的怀中,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湾仔是被她带走的。”
喉头一甜,古美压下翻涌上来的血腥味,她喃喃说着:“是我害了湾仔,是我……是我!”
猛然推开二条冲了出去,古美跑了出去:“我去找!”
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是她自作主张,如果不是因为信任她,华儿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来府中,她辜负了华儿的信任,让湾仔身陷危险之中。
是她的错!
“二条去追!”
风千华大喝出声,二条愧疚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跑出去追古美。
娘的个性太烈,不能允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湾仔若真有事,她甚至可能以死谢罪。
手指轻敲着桌面,夏侯渊安慰的看了眼风千华,冷静道:“大汗,立刻下令各处战备,所有城的军卫提高警惕。”他蹙眉微微沉吟,继续说道:“可还有人知道那各处八卦阵的细节?”
大汗无奈的摇摇头,心沉到了谷底:“没有,先祖遗训此军机图只有皇位继承人才有资格察看,若有需要需再密令各处军士启动阵局,可是南疆已有数十年未曾发生过大的战役,当初知道的人,早已不多,就连朕……”他丧气的垂下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多岁:“就连朕也只窥一二,何况别人。”
无法启动,那阵局便毫无用处,便是正中澜秋绝之意。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靠各处军力硬性防范,吩咐搜城的士兵,若遇到可疑的人,一律拿下!”
他紧紧蹙着眉头,澜秋绝既然有此打算,必然早就部署好一切,澜月大军随时可能会出现南疆各处,甚至各处城池早已混了澜月的内应,只待战事一动,南疆便是战火四起,手忙脚乱之下根本无暇兼顾,只能坐等着澜月大军压境,如入无人之境。
风千华微眯起眼眸,忽然朝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出城去找。”
她不能继续等消息,多耽误一刻湾仔便多一分危险。
“等等。”夏侯渊追上来,与她并肩而出:“我与你一起。”
两人疾步出了府门,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晚嬷嬷的身份虽不知道,但是,单凭她一己之力决不可能将湾仔带走!
若是如此,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她有人接应。
而这天下有这可疑,并有胆量手段的人,屈指可数。
勒马停住,风千华眯着眼眸,冷冷道:“会不会是澜秋绝?”
风千华原本并不相信是他,那个人纵然邪佞然而满身骄傲却是不容置疑,拐走一个孩子的下作手段并不像是出自他手,然而纵然不信,但现在只有这种解释,只有他有这样的手段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湾仔带出城。
夏侯渊不语,眸光深冷投向远处不断靠近的漫天飞尘,数十匹马一路狂奔而来,他认出那是风存戎的传讯兵。
“秦王,小姐!”领头副将抱拳,回道:“将军让我来告诉你们,澜秋绝失踪了。”
失踪?
又是失踪!
“将军一路追去,眼见他们就在离城边境,可是眨眼功夫,他们却平地消失了,三百多人的队伍,转眼间在眼前失去踪影。”他到现在还一脑门的问号,那么多人突然消失,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就是这样难以理解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眼前,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澜秋绝此次来南疆,只怕不是贸然而来,而是做足了准备。
此一战看来在所难免。
只不过湾仔,她的湾仔!
“可有发现少爷的踪迹?”
那人猛点着头,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递给风千华:“将军让我交给你的,在追澜秋绝的路上捡到的。”
心中突突的跳着,风千华接过丝帕,一把攥在手里,厉声道:“是湾仔的,真的是他将湾仔带走了。”
这方丝帕是端木筝亲自绣的,上面有只飞鹰,湾仔很喜欢,一直揣在怀中随身携带。
定然是他在路上偷偷扔了出来。
“我去追!”
腾身跃起立于骏马之上,骏马嘶鸣而起,风千华犹如地狱阎罗一般,双眸赤红煞气腾腾,澜秋绝,如果我的湾仔有半分的损伤,我定要让整个澜月为他陪葬!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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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坑爹了六天就这么点字,哈哈哈哈~咱继续请假哈。这一次我一定要速度提上来。
下集的字数会多点…
最后,元旦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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